不通世事的孩子最是无忧无虑,他们还不知道什么叫烦恼,也感知不到什么叫痛苦。
哦,应该说只知道什么是痛而不知道什么是苦。
“那可怎么办?”
敖天王痛苦的低下了头。
葛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是好。
他不会劝人。
半晌,易释义突然低头问道:“你怎么找到这里的,跟着洞庭湖人来的,还是有谁指点要找什么人求救吗?”
敖天王的嘴角咧了下,苦涩着道:“原本张松指点我,通过刀枭胡勒可以找剑君洛衡求救。只是我奔波一年多,从湖北行省跑到陕西行省,也未成找到刀枭胡勒。”
说着,他抬头看了眼葛荆。
不是他找不到刀枭胡勒,而是刀枭胡勒前期在找纯阳洞的麻烦,后期是葛荆再找刀枭胡勒的麻烦,这使得他的行踪一直飘忽不定,那里是敖天王能够找得到。
“后来,我看到洞庭湖人的行踪,才想通过他们找到那两位番僧,才是真正能解决问题的手段。”
敖天王的眼缓缓投向山下。
那里原本躺了一地的人,现在已经消失不见。
应该是被易释义的强横给吓跑了。
吓跑是吓跑,却不可能就这么结束,待洞庭湖强者到来,最少还会有一次麻烦找来。
只是葛荆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他缓缓转过头看着易释义道:“番僧,大元王朝来的高手。”
易释义瞬间听懂葛荆的易释义,转过头看着敖天王。
敖天王也不是憨人,第一时间没听懂,但随着易释义目光投来,立刻有些懂了:“您的意思是宗师战...”
葛荆点了点头。
敖天王仰头回思一下道:“老妻虽然身体嬴弱,二哥虽然身中剧毒,但若想无伤击杀他们,还是不可能的。那两名番僧...在二哥搏命一击下身负重伤,几乎养了近一年。”
葛荆仰头,眺望天空。
他想的不只是洞庭湖的两位番僧,还有河南行省三台山上的三台寺。
那是六扇门任务,四个任务点组合而成的一个大任务。葛荆完成了三个任务,前两个任务还好,最后一个任务的要求似乎就是要赶在大元王朝萨满教老僧赶来前,将其破坏掉。
大元王朝萨满教老僧,洞庭湖萨迦派番僧...
应该是一伙人吧?
想到这里葛荆问道:“那两位老僧后来你又看到过吗?”
敖天王点头道:“虽然没看到,但他们养伤将近一年就是从隋老嘎达的谈话中听到,似乎这两日也要赶到这里的。”
葛荆揉了揉眉宫,扭头看着易释义道:“要赶到这里,应该也是奔宗师战来的。不过,他们来太和山庄来做什么?”
几个人都有些不懂,费尽心思的思考,却怎么都猜不透原因。
这时,和小儿玩耍的杨惊雷突然道:“不是跟灵傲十博有关吧?”
几个人都是一愣,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有可能。”
葛荆认真的点了点头。
“灵傲十博...这个太和山庄就是陈家的那个太和山庄吗?”
易释义有些傻傻的问道。
阮清也笑了:“就是陈家的太和山庄,哦,我明白了。陈家的灵傲十博,陕西行省的人都知道修炼不成。可湖北行省的家伙们却不清楚。尤其是洞庭湖这样的湖盗,很少上岸,见识浅薄,湖北行省都知道得不清不楚的,自然更难知道陕西行省的事情。”
几个人同时点头。
没有别的解释,应该是这样。
几人说着话,陈才已经把酒菜端了上来。
虽然易释义他们说酒好就行,菜随意,可陈家对他们不可能随意糊弄的。
不说他们救下陈家阖府性命,此乃大恩。
就说陈高绝六位闭关,出来就能改变陈家的命运,在如何尊敬葛荆他们都不为过。
现在主事的是陈家老妇人,陈高绝的老母亲和夫人,虽然江湖人不太讲究男女有别,但她们也不可能出头露面代表陈家。陈高绝的三个儿子却携手走了过来,齐齐磕头拜谢。
他们才是关键时刻能够真正代表陈家的人。
葛荆挥了挥手,让三个孩子退下,几个外人占据了太和山庄最高处,吃吃喝喝起来。
大人还好,随意的吃着,随意的喝着,那个傻小子却是乐开了花,依偎在阮清的怀里,也不在意父亲的感受,一边滚着,一边停着,还一边由杨惊雷喂食,玩耍着。
“今天,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开心!”
敖天王的眼红红的,泫然欲滴。
葛荆看着敖天王有些殷红的眼心下萌动,手用力的攥了下紫红剑柄。
玉箍形器、赤柽....
葛荆酒碗一仰,最后一口酒倒进嘴里。
他向陈才招了招手。
陈才一直停直如松的站在亭外,随时准备侍候着。
此时看到葛荆招手,倏倏的走了进来:“葛爷!”
葛荆迷离着双眼,伸手向外一环道:“知道那里有坚实的木头吗?我要最坚硬的,坚比金石那种。”
陈才初听时有些发傻,但随即反应过来,急忙道:“山下西去百里有片密林,多有坚硬的林木,但要坚比金石的那种!”
他沉吟一下道:“那里水下似乎有一片阴沉木,听老太爷说过,有金丝楠,制作寿材千年不腐,有铁力木,坚比金石。”
葛荆眼眸一亮,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大手啪的一下按在敖天王肩头,扭过头道:“我出去看看,就看你幸运不幸运了。”
敖天王眼眸突然一瞪,倏地站了起来,有些激动的不知道书写什么是好。
葛荆笑道:“阴沉木,乘天地灵气,集日月之精华,乃万木之灵,灵木之尊啊,好东西,好东西啊!”
说完飞身而起,向陈才指着的地方飞了过去。
几个人都有些发傻的看着葛荆远去的背影。
阴沉木的确像葛荆说的那样是个好东西,可在他们眼中却不算什么珍惜的东西,想要,比他好的东西有的是,还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能到手。
葛荆,欢喜个什么。
不过又一想,想到葛荆和敖天王说的那句话。
似乎是和孩子身上的伤,或是毒有干系。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着急,更没有人想到跟过去看看。
让陈才又端来几坛酒,一边吃着一边等着葛荆回来。
时间没有过去太久,葛荆就飞了回来。
几人抬头去看时,只是一眼阮清和杨惊雷就站了起来,几乎异口同声的叫了一句:“赤柽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