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荆低笑一声,“谁知道你走下玉局峰了。”然后压低了声音道:“上清大洞眞经学到手了。”
阮清一愣,眉头挑起道:“你听谁说的?”
葛荆看了一下他脸上的表情,狐疑道:“不是没学到吧,那大洞玉经呢?这个容易的多!”
阮清的眉宫这一刻几乎扭成了‘几’字型,挠了挠头道:“学是学会了,要不然也不能下山,只是,你怎么能知道?”
葛荆呵呵笑了一声,转过身看向山下道:“听人说的!”
“谁啊,谁啊!”
阮清两步转到葛荆身前。
葛荆横跨一步道:“不告诉你!”
他看着易释义从天而落,脚下一沾即起飘到山坡半腰,袍袖再度挥起。
狂风遮天蔽日般卷着二三十人一路滚到山脚。
“哦,对了,这些都是什么人啊,跑到这里乱哄哄的吼着?”
易释义袍袖一挥然后一甩,轻飘飘的收了回来。
并且还借着回旋之力,腰间一扭,竟若凭虚临风般的飘了回来。
“好气质,恍然若仙啊!”
葛荆挑起大拇指,毫不客气的夸耀起来。
那气势,任谁都看不到一分诚实。
易释义再也维持不住气势,心气一颓,落了下来。
他看都不看葛荆,身子一转手重重的落在杨惊雷的肩头:“小子,不错啊,惊竟然突破到灵玄师了,有前途啊!”
“嘿嘿!”
杨惊雷憨憨的挠着头,傻笑着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突然间冒出来了,见面就喊打喊杀,不知道想做什么?”
陈才在葛荆背后转了过来,迷迷糊糊的回了一句,只是他也不认识这些人,正糊涂呢。
“他们是湖北行省洞庭湖的湖盗,你不认识了!”
陈才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葛荆却静静的回了一句。
“洞庭湖人?”
易释义眼微微眯起,回想一下恍然道:“西洞庭金铃盗,那个为首的就是叫,叫,叫什么隋老嘎达的。”
“西洞庭,湖盗?”
阮清低呼一声,有些不敢相信的道:“湖北行省怎么也掺和到这事里来了,他们不要命了?”
“是啊,洞庭湖身处湖北行省,是大明中腹,真出了点什么事,他们想逃都无处可逃?”
丹霞老农李攀龙跟着也惊叫起来。
观华山长空阁少主李轻杰也连连颔首,直叫想不到,想不到。
还不待葛荆说话,一个声音从山腰传来,“不只是西洞庭金铃盗,还有东洞庭金帆盗,东西洞庭显然已经暂时复合了。”
几个人同时抬头,就见一个身形高大魁梧的壮汉,气势威严的从山腰处大踏步走了上来。
脚步沉重,踏在青石台阶上空空作响,仿若山峰一般的稳健。
“是他...”
“三当家敖天王!”
看到这个壮汉,葛荆和易释义都是一愣。
敖天王的脚步一缓,显然想不到,葛荆和易释义竟然认识他。
眼眸一缩,直直的看着葛荆两人沉声问道:“阁下认识敖某!”
这个壮汉竟然是敖天王,那个葛荆和易释义亲眼目睹被结拜兄弟下毒,并狠下毒手的金铃盗三当家。
“金铃盗兄弟阖墙时,三当家真没看到葛某?”
葛荆看着敖天王淡淡的回了句。
敖天王哑然。
那日他潜入湖里,却并未沉入湖底,也没有迅速离去,自然看到了葛荆和易释义大显威风,轻易压制住他三位结拜兄弟那一幕。
“金铃盗?敖天王?三当家?”
葛荆和敖天王简单两句交谈,山庄门口的所有人都有些狐疑的看着三个人。
看看你,看看他的,谁都没说话。
但随着几人目光投过来,投过去的,敖天王没有沉思,毅然蹬阶而上。
敖天王走得很快,一步跨出就是六七步台阶。
嗖嗖嗖,几个起落就来到众人身前。
葛荆刚想说话,眼珠突然一瞪,因为从敖天王肩头探出一个小脑袋瓜来,正傻乎乎的看着他,好似十分好奇。
带着孩子,绝不是要打要杀。
“啊...”
葛荆沉默了。
“咦,很可爱的棒小仔,你儿子?”
易释义肩不动身不摇,平平的移到敖天王身前,问了一句。
微风徐徐,吹拂着他的衣珺,三捋长须随风在胸前飘拂。
易释义亦正亦邪的气质在这一刻竟仿若谪仙,只是一瞬就把这孩子的目光吸引过去。
“这么小,三岁还是五岁!”
易释义探过头和孩子打了一个对眼。
敖天王嘴角流出一丝温暖的微笑,斜过头看了一眼儿子,憨憨的笑道:“三岁半!”
三岁半的傻小子,正瞪着黑溜溜的小眼睛看着易释义的长须。
长须随风而动在空中飘扬,并随着易释义的脑袋探去,呼撩一下的飘到傻小子眼前,傻小子顿时咯咯一声笑了起来,还伸出肉肉的小手向前抓了一下。
“哎哎,这个可是不行,爷爷这胡子珍贵着呢!”
易释义的头向上一挺,胡须随着他的动作在孩子的脸上拂了过去。
这一下,孩子的脸痒痒的,有些受不了的向后一退,咯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二当家呢?”
看着傻小子虎头虎脑可爱的样子,葛荆的心也是一暖,随口向他问了句。
敖天王刚刚有些温和的嘴角顿时一收,眼微微一冷,变得无比冰寒,“死了!”
葛荆和易释义的动作同时一定,僵僵的转过头看着敖天王。
“那个黑矮胖子死了...”
易释义站直了身子,转过头认真看着敖天王。
敖天王默默的一点头。
高大的身躯冰冷得仿佛透出刺骨的冰寒,对面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是,毒发而死的...还是...被谁斩杀的!”
半晌过后,葛荆平静的问了句。
敖天王的眼流出一丝心痛,嘴角有一丝抽搐,但还是强硬的道:“毒发而死的,是为了帮我从金铃大寨劫出家眷。遇伏,大战过就,毒发而亡。”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那个孩子身上。
敖天王的身上透出一股悲凉,眼中伤痛得几乎无法自制:“二哥、我家夫人都是为了护持我,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