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骑营、神枢营、神武右卫军,两营一卫三军各占一条山口,相互呼应,人手虽少却也能将北域荒原十七位霸主组合而成的荒族铁骑牢牢的挡在外面。
现今,因为缇骑营错失战机,丢掉了长恶堂山寨大营,进而又在血拼黑水湖时被荒族援军首尾夹击,溃败而散,几乎全军覆没。
这不是简单的一个败,更不是简单的丢掉东路大道,让荒族铁骑长驱直入,威胁中原内腹。
更重要的是,这一败打破了明王朝面对蛮荒入侵千年不败的神话。
朝廷震怒,军营震怒,上下高官没有不愤怒的。
这时候,靳子川如果能回到帝都,怕不是要被天子、高官给撕掉。
幸好,陕西行省战事仿佛长河之水一泻千里,又如瀑布垂落急转而下,让北军都督府四处调兵救之不及。
不只是神武右卫军东奔西走,连神枢营和缇骑营都不得不听从派遣。
神枢营是因为指挥使沈坠性格好,温和而儒雅。
靳子川就跟他完全不同,在缇骑营没有遭劫之前一向顺风顺水,没有遇到任何挫折。所以他的性格高傲无比,虽不能说是目中无人,也是桀骜不逊。
那个时候,他依仗缇骑营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听从北军都督府的调遣。
现在,缇骑营为他所统领的亲军卫属遭受毁灭之难,损失之重让他难以承受。若不是荒族突破三危山之后在陕西行省横冲直撞,速度之快连北军都督府来不及反应,只能紧急调度缇骑营残兵应敌,怕是靳子川都不用帝都那群老爷撕掉他,自己就引颈自刎了。
听到这些,葛荆奇怪的向周小舟问道:“紧急调遣缇骑营残兵,那一战缇骑营还剩多少人了?”
周小舟想了一下道:“缇骑营万人铁骑,大致还能剩二三百吧?”
“好惨!”
葛荆忍不住深深叹息一声。
缇骑营,帝都禁军,万人铁骑纵横陕西行省将近三年除了在玉局峰被他斩杀五十二人外,无一折损,却不想在这里全数赔了进去。
“受此到如此重挫,也难怪靳子川险些引颈自刎无脸去见地下袍泽。”
周小舟连连点头。
“这二三百人能有什么作用?”
葛荆纳闷道。
周小舟沉声道:“这二三百残兵自然是没有用,可若他们能收拢庆阳府、临洮府和灵州的败兵还是大有作为的。”
“哦...”
葛荆点头认可的应了一声。
的确是这样,有靳子川这位灵玄师带领,又新败在蛮夷之手,心有不甘,郁气满身,却因为他们身上自有帝都的傲气和心骨,故而心气未失。
在他们带领下,收拢三府败兵自然简单。
卫所募兵再加上新败蛮夷之手,原本很难成军,如果是普通将领统率的情况下,面对荒族铁骑不要说战斗,连能持兵而立的人都不多。
可要是有缇骑营这二三百老兵为榜样,相互扶持倒也勉强能与荒族铁骑纠缠一二。
现在这个时候,陕西行省就如同筛子一样,处处烽火,处处硝烟,却也处处败退。
几乎除了神枢营还能在北塞山与荒族铁骑抗衡外,陕西行省几乎没有一个能与荒族相抗衡。
至于神武右卫军,他们接受了陕西行都指挥使司的命令,放弃了北塞山、三危山后死死守护着关山要塞。
只要关山要塞还在手,就能保护住陕西行省的中心腹地,荒族铁骑再强,也只能从东西两侧回绕。
那样的话,陕西行省不管怎么败退,也能保住大半个地域。
能保住半个陕西行省,就有一定的纵深让他们跟荒族铁骑周旋,陕西行省就不算失败。
想到这里葛荆扭过头看着周小舟,笑道:“怪不得荒族一路走云贵行省,一路奔驰河南行省,是因为你们挡住了他们的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