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荆呆立了许久,噗哧一声笑了。
“怎么?”
易释义问了一句。
葛荆笑道:“江湖人都是江湖人的思维,以为皇室传承千年的势力都必须要有千年传承的风范,却是忘记他们隶属天子,是受大内阉人管辖。”
葛荆扭过头看着易释义道:“隶属天子,阉人管辖,前辈可曾想到什么?”
“什么?”
易释义漠然道。
葛荆一笑:“阉人深处内宫,侍候的是皇上。一个密幽不管他有如何强大,在天下有多威风,可实际只是皇帝为了增加内孥而立的一个工具。他们会在意天下人如何看他们吗,他们在意的唯有天子一人。为一人可以舍弃亿万。”
易释义眉头一挑,随即仰头大笑起来:“是啊,是啊,老夫的眼力竟然不如你一个娃娃,哈哈哈哈....”
笑声悠悠,在万顷芦苇荡上来回飘荡,霎那间惊起无数鸟雀漫空飞舞盘旋,也惊得前方不远的两个人慌张而起,不知道是应该继续划行,还是停驻步伐等待放声大笑的人来临,以观是敌是友。
只是,过了好久,笑声已然停下,就连被惊飞的鸟雀都落回芦苇荡,这人竟然还未出现。
商郡王和章要儿才满心狐疑的继续前行。
芦苇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看似万顷之多,直行起来其实并没有多长。
还是因为有芦苇阻拦,让孤舟不能真正笔直行驶,左一绕右一绕的耗费不少时间。可也正因为这些芦苇才使得他们的行踪更加隐秘,不惧被人发现。
等过了子夜时分,渔船终于驶出了芦苇荡,正式进入西洞庭湖。
这里的水更深,浪也更大了。
浅水激流,暗浪翻涌,商郡王和章要儿几乎没怎么用力,渔船就跟箭一般顺着水浪湍急的方向飞去。
这还是因为他们俩都有玄师巅峰的修为,若是换一个普通人,这样的速度绝对无法站立,两个浪下去就会从船上翻飞下去。
“痛快!”
商郡王双脚如同吸盘一般牢牢的吸附着船板,任凭小船如何颠簸,任凭湖水如何激荡,都不能动摇他分毫。
相反,这与海浪搏击,与天地争锋的激情让他气血澎湃,激动的几乎无法自持,暴漏出前所未有的豪迈。
洞庭湖在如何的大,毕竟只是一座内陆湖泊,跟易释义所处的东海潮起潮落,巨浪滔天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天空上看到商郡王这一幕的易释义忍不住慨叹一声:“这孩子,是压抑多久了?”
葛荆笑笑,眼眸向上一抬,摇头道:“还是年轻啊,稍一松懈就会放纵。”
易释义一愣,随即顺着葛荆望去的方向眺望一眼,瞬间就无奈的苦笑道:“是啊!只是,他们也太倒霉了,这么大一个洞庭湖都能让他们碰到这样的事?”
前方,就在渔船的正前方,就在黑幕掩盖下他们视力所不及的前方,五艘战船正静静的停在那里。
高大巍峨的战船与小渔船相比,狰狞的像五只巨兽。
葛荆轻笑一声:“认识那是何妨势力吗?”
他看了半天,五艘战船上看不到任何一张旌旗,忍不住心生疑窦,回头问了一句。
易释义叹息道:“东洞庭金帆,西洞庭金铃,现在晚上他们在静修所以把金铃收了起来。若是白日,五艘战船开动,金铃飘满湖,你就知道他们是如何的威风了。”
葛荆一呆:“这么说,他们是西洞庭的水上霸主了?”
易释义点点头道:“不仅是霸主,还是相当强势的霸主。嗯,在哀牢山相当于滴水洞,在北域荒原相当于沙壶。”
葛荆眼皮眨了眨道:“是很强!”
他没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