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虽然同样感恩,却不会有以前那么强烈。
因为,一层功法一重天。
前三层不过是子、卷、诀三级功法,功理浅薄,功法粗鄙。除了一些杀招妙诀外,道理上很难有什么值得称道之处。
如果修的经、典、集任何一部神功的人,看下面这些功法都如高屋建瓴,不值一哂,毫无价值。
点苍派将藏经阁三层对葛荆放开是因为他们对葛荆的功夫错出了误判。
其实也不算是误判,因为他们听阮清描述过葛荆,又从秋末言那里听到她对葛荆的赞赏。
待亲眼看到葛荆,感知到他体内澎湃的玄气,以为葛荆最少是位大玄师。
又判断出葛荆身负内伤犹在阮清之上,这样的人借助点苍派养伤,再正常不过的了。
而一位战力境界非凡的大玄师养伤,不让他去藏经阁翻看几本书解闷,难道让他干闲不成。
再说了,藏经阁虽然重要,可若是不上四层,下面的书对他们来说,没有秘密可言,算不得什么。
所以说,点苍派真正对葛荆的答谢,其实只是这本摩云三十六番,甚至他们都不会认为摩云三十六番对葛荆能有多珍贵。
果然,归藏子从葛荆那句三五天就走听出来,这样的书在葛荆心中,也不过能看个三五天而已。
当第三天傍晚,摩天崖南麓一处竹林旁,葛荆、韦明远、阮清、两小以及六七名弟子盘踞在哪里,倚着清泉野炊。
对面的西山瀑布旁,九台岩石群中两位老者静静的坐在那里。
左侧的老人是归藏子,右侧的老人则是点苍派掌门浮尘子。
“此子如何啊?”
“当日是我接待他的,当时看他的伤势极重。听阮清说他是右臂经脉受到重创,几乎断裂。实则我却看出,他近乎筋断骨折,百脉俱裂。”
“有这么严重...”
“是的,当日看可比阮清严重得多。却不想,阮清静养两年,伤势还没康复,他竟然已经痊愈。”
浮尘子聚目凝神的眺望一眼葛荆,长长的叹息一声,顺袍袖里掏出一张纸笺递给归藏子。
归藏子有些诧然的接过纸笺,低头一看,顿时一惊。
“古松的密件,他判断两年前一战屠戮两千刀胡子的人是葛荆?怎么可能...”
归藏子的手忍不住一抖,手中纸笺险些跌落。
“两千玄士啊,别说两千修为有成的玄士,就算是两千普通人,不,就算是两千只鸡,杀也杀麻爪了。这样的凶人,会是他...”
归藏子极目眺望对面,看着葛荆一手端着酒杯与阮清碰触,饮下,一手时而拍着杨惊雷,时而夹起肉食递给杨雨池。
虽然他一直没太说话,虽然他在热火朝天的人群中显得有些孤冷,但无论如何都看不到他有一丝一毫的煞气、杀气和戾气。
浮尘子的目光一直看着葛荆,看到了葛荆的一举一动,乃至眉目口鼻的任何变化。
半晌他才叹了口气:“如果他真的是斩杀两千刀胡子的那位凶人,只看外表是看不出来的。”
归藏子点点头:“是啊,只有非常人才能行非常事。那么师兄,如果是他我们要...”
他的话还没说完,浮尘子一摇头:“是他还不是他与点苍有何关系。”
归藏子一愣,没有在说什么。
是啊,刀胡子是流沙荒漠里杀人不眨眼的悍匪,天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原本被那位凶人屠戮一空,当场无一活口。
无论什么原因,无论那位凶人行事是善还是恶,与相隔万里之遥的点苍派有什么关系。
浮尘子很随意的扭过头,看着青石台阶下的远方,低低道:“他那身伤,真的是奇门堡、长恶堂、缇骑营追杀得来的吗?”
归藏子眼眸一亮,道:“阮清可是说了,他的修为绝不再他之下。而阮清那身伤是从帝都一路奔逃,行程五万里,经历不知道多少次追杀,连番恶战伤上加伤造成的。若葛荆身手不再阮清之下,又是什么样的对手,什么样的大战才能造成比阮清还要重的伤呢?”
浮尘子没有说话,双眸仍然直视山脚。
归藏子猜测道:“似乎我听阮清说过,他见到葛荆时,葛荆就有伤在身,十分的重,还是吃下佐剑阁的八宝护脉丹才能继续战斗的。”
他拈了一下颔下长髯道:“而两个月前,除了沙洲集,再未听说那里有什么大战。那时他就一身伤患,只能是流沙荒漠那惊天一战了。”
浮尘子恍如未曾听见般站了起来:“是古松子,他这个时候回来做什么?”
归藏子虽然在浮尘子身后絮絮叨叨的,其实也注意到山脚下的动静。
两眼一眯,仔细观看,顿时一愣道:“还有一个外人,他怎么突然带来一个外人呢?”
归藏子的话音刚落,山脚下两道人影飘然而上,速度飞快的来到岩石群前。
“师兄,六扇门追风捕快刁御有事前来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