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月初他收到了一份邀约。
现在劳伦斯的工作,就是与一些潜在的买家商谈,沟通感情,所以对于这份来自吕克·维利耶先生的邀约,他欣然而至,因为他嗅到了金钱的味道。
吕克·维利耶先生约六十岁左右,但身材高大,体格健壮,有着充沛的精力,一双拥有日耳曼人典型特征的蓝眼睛中,带着一种亲切和优雅,他穿着考究,有绅士派头。
劳伦斯注意到他使用的是怀表而非腕表,同时他的怀表应该是patek的henrygraves,一块带有传奇故事的怀表,这个故事中要素众多,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可能是它拥有900个零件,足有半公斤沉,能够准确计时200年。
只这块怀表,其价值就超过1亿人民币。
劳伦斯瞧着吕克·维利耶先生的目光越发亲切与柔和起来。
大概是觉查到劳伦斯瞧着自己怀表的目光有异,吕克先生笑着说:“一位老朋友送给我的,非常有纪念价值,当然,在现在的年轻人时代,它已经不再流行了。”
“如果说一支patek腕表是成年男性的梦想,那么henrygraves就是绅士们最后的浪漫了。”劳伦斯笑着说,“用最复杂的结构和零件,保证它可以准确走时200年,在1920年是多么神奇的工艺,可现在哪怕一块简单的电子表,都能做到这一点。”
“敬男人的浪漫。”吕克先生举起酒杯。
劳伦斯举杯。
“我希望购买gao的《救赎》,但即便是我们,想要短时间内筹集4亿美金,也并非是一件易事。”吕克先生说,“更让人疑惑的,是这个邀约对所有参与者开放,所以我们把gao的四幅作品推到四亿美金的成交价时,也意味着我们要开始新一轮价值竞争,那对我们来说,太不公平。”
“抱歉,我们并没有考虑到公平这件事。”劳伦斯说,“实际上,gao认为这是一个不可能达到的价格,他只是觉得……嗯,好玩。”
“所以gao根本不想出售《救赎》,对么?”吕克先生明白了。
“是这样的,艺术家嘛,《救赎》对gao来说有着独特的意义。”劳伦斯抱歉一笑,“我也劝过他,但gao并不是能够听得进去建议的人,他之所以答应这个赌约,只是因为那很好玩,他并没有考虑到公平这件事。”
“是啊,艺术家嘛。”吕克先生陷入思索状态,半响后才慢慢地说:“看来你并不明白,这幅画的真正价值,否则你就会明白,无论gao提出怎样的价码,都会被接下。”
哦……劳伦斯有点诧异。
……
第二天。
劳伦斯来到高凡的画室,找到仍然在做红楼人物谱保护工作的高凡。
“小师弟,关于那幅《救赎》,是不是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最近市场上对它的热情超乎想像,很多并非收藏家的人士,都开始接触我,似乎都是冲着它来的。“
“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高凡站起身来,想了想,“关于哪方面?”
“就是谁会买它,它会卖出多少钱?”劳伦斯问。
“能卖好多钱吧,几个亿美金也说不定。”高凡重新弯下腰去给画描边。
“为什么?”劳伦斯诧异。
“因为……有人需要它吧。”高凡说,“我本来想自己留着的,但后来再一想,把它卖给最需要它的人,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