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斯点点头。
关上车窗。
他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却在颤抖。
还好安稳过关。
刚才那一刹那,他都怀疑警察会要他打开后备箱,那样可就完蛋了。
轿车继续向前,车内气氛有些凝固,因为前方又看到一处警察设立的检查站,而他们离开别墅不过才几站地,不到两千米的路程,围着波士顿博物馆这个失窃地点,警察该是已经设置了重重岗哨,堪称铜墙铁壁。
“不能再往前了。”高凡忽然说。
“为什么?”劳伦斯忙把车停在路边。
六月的波士顿,空气湿润又静谧,这条路沿着查尔斯河一路向东,过桥后就进入哈佛大学所在东区,从那再一直往北开两个小时,就能离开波士顿了,但这两个小时的路程中,恐怕要过很多个检查站。
车停下,高凡没有第一时间解释为什么要停下,他把大拇指放在嘴边好像在啃手指一样,这是他非常为难时才会有的动作。
车内有些燥热。
劳伦斯按下了车窗。
河水声和湿润的空气一直涌进车内,却平复不了车内紧张的气氛。
安娜和上帝都觉察到了这种紧张,她和它默不作声。
“越远,仪式的味道就越明显。”高凡忽然说了一句话,“在失窃地,还会有一些积年累月的味道作遮掩,但当我们载着这幅画离开波士顿时,就像是在黑暗中举起了火把,太明显了,不能往前了。”
与每个波士顿市民灵魂相系,任何一个波士顿人都能感觉到这幅画的存在,刚才那个警察,也该觉查到了画在车上,但只是误以为是因为距离博物馆太近,另外还有画家身上的气息。
在很多时候,的气息,与画家的气息是一致的,所以波士顿人才会崇敬画家。
但越离开博物馆所在地,这幅画的气息就会越明显,只是画家本人可解释不了如此强烈的灵魂牵引来的来源。
“回去吧……”高凡长叹一声,“走不了了。”
劳伦斯望着前方的警察检查站,因头看看高凡,还有些犹豫,但高凡却坚定的向其点头,十分认真的说:“大师兄,我没开玩笑,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我们得回去,不然很麻烦。”
有多麻烦?
劳伦斯皱眉,他一边掉车转头一边露出自责的表情,低声说:“我该早点开车带你们离开的。”
“我还不该委托龙崎去偷画呢。”高凡说,“要怪也是怪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话虽这样说,但当他们把车重新开回别墅,从别墅窗口瞧着楼下街道上越聚越多的警察和波士顿市民时,劳伦斯还是觉得这事他的责任更重大一些,他只耽误了一点时间,但却成为阻止他们离开波士顿的关键。
“没事没事没事。”高凡却说,“没大事,我只要抓紧时间把画毁了,再变成新的仪式,波士顿人就会原谅我们的~”
“不如把画还……”劳伦斯提议。
“如果这次把画还回去,波士顿人就会把它关到笼子里锁起来,然后用水泥把每个老鼠洞都塞住,就算我们再有100亿美元,也没办法再把它偷出来了。”高凡说,现在的波士顿,就相当于一个以为仪式拥有200万爪牙的深渊,他们只有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