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骤然的打击下迅速清醒,脑子转得飞快的罗宾紧紧抿着流血的嘴唇,指节发青地死死抱着那根大木头没敢扔下。他生怕一旦扔下了木头的第一个动作就会是拔出裤腿里藏着的mad dog,朝那张该不得好死的丑脸上猛扎过去!
但理智告诉他这么干肯定不行。维尔比甘是个很小的岛子,四面都是海水,根本没处跑。为这点耻辱就和这么个从灵魂到肉体都散发着臭味儿的下贱玩意同归于尽?罗宾觉得不值。
其实,最让罗宾感到心寒的,还是他那些同伴们的表现。当时小梅子不在,但老德克、胖贝格、螺丝腿儿、切里、小托尼他们几个都听到了,还放下手里的活儿朝这边看了看。除了贝格往前走了几步又站下,其他人就都那么面无表情地瞧着,啥也没说啥也没做,就像看着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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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的人不相干的事儿。
这在罗宾此前的人生观念里是绝对绝对不能理解的!他们是一起经历过艰难困顿的黑牢时光的狱友啊!他们是一起从惊魂的海奥庄园命悬一线地逃出来的同袍啊!他们是一起经历了海上的飘泊和无人岛上寂寞的伙伴啊!他们甚至……还是一起组队“打怪”的战友啊!
可这些人终究还是不想和他绑在一块儿,终究还是没拿他当朋友和兄弟。孤独……远比挨揍的感觉更伤人。
因为自己和他们不同文不同种?因为自己来自遥远的,只存在于马可?波罗小说中的国度?因为自己那成谜的身世?还是明显异于大家的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又或是因为在库莱布拉岛上打怪那次……自己的残暴让他们产生了戒惧之心?难道就因为那摊“烂火龙果”?
“可我平生第一次杀人是自救也是救了大家啊!”
那天晚上,罗宾独自靠坐在木头垛后面发呆到很晚。直到身后有人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扭头抬眼看去,是梅里尔。就是帮他推车上坡,罗宾叫他小梅子的那个小伙子。小梅子正用诚挚纯净的眸子看着他,星光之下,那张帅得让人绝望的脸上带着关切和安慰的微笑。看到这样的笑容,罗宾那颗结满了冰碴的心,才终于算是感受到了一丝丝来自人间的温暖。
他对小梅子报以微笑,小梅子也冲他点点头,没说话,转身绕过木材堆就走了。罗宾的视线从梅里尔消失的木材堆拐角拉回来,又落在自己眼前这片叫做“mexican fleabane”的野花上,痴痴地望着。他现在知道了,这种在成长期里可以渐次由白黄粉紫变色四次的漂亮野花,就是加勒比飞蓬菊。
一百几十天前的那个晚上和今晚多像啊?也是这样的一个满星之夜。自己当时喊哑了哭累了,绝望又茫然地晕倒在那片山坡上的时候,还挂着泪珠的腮边就盛开着这么一丛特别好看的加勒比飞蓬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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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是不同的,有的人喜欢新鲜而未知的生活,觉得刺激。而有的人喜欢熟悉和习惯的环境,觉得安心。——《荣兵日记?唐娜姐语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