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孑然一身自家中离开,并未将此书带在身上。”
萧统领仍是不住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有这种事情……”他说着声音忽然一滞,象是想起什么般,戛然停止。
于萧统领静默之时,悟持才接上了话,问道:“非罪师弟,你可知晓这位萧将军是何来历?”
非罪摇头,“书中并无记载这位萧将军的生平事迹,民间论述也几乎不曾提过此人。我多番打听,也只得知这位萧寒山将军似是曾在燕王底下做事。”
他这话一说,萧统领的眉宇便皱了起来,从他的声音中隐约可听闻一丝颤抖,“燕王?你说家父曾在燕王底下做事?”
“在下亦不敢确定,此事过去已有时日,加之萧寒山将军事迹又鲜有人知,我也是道听涂说了这么个说法罢了。”
萧统领的身形又晃了晃,随即低下了头,眼神中笼罩了一层山雨欲来的暴风。
“多谢大师告知家父之事,在下萧问之,铭感五内。”他说完,从沾满了血迹的胸前拿出那份诏令,当着所有僧人的面前,将那份诏令撕成了两半。
“今日我萧问之无能,无法完成皇上交代的命令,自当回京请罪。少林寺诸位,还望珍重。”
说完,他提着那柄红刀转身,身影摇摇晃晃的下了山道。
于萧问之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林木草丛间后,众人都还为少林寺此番扬眉吐气而欢喜之际,却见道庆的身影忽然一晃,半跪在了地上。
“道庆师弟!”站得离他最近的悟持赶忙上前,想将他扶起。
可此时他却见道庆的嘴角缓缓流下一丝血迹,接着是口鼻,还有双耳。
“他中毒了!”非罪说道。
道庆如此明显的症状,悟持自然也看出了,他立刻伸指封住了道庆周身的几个大穴,让毒素不要蔓延的太快。
道庆的穴道被封,此时才缓过一口气,开口说道:“那柄刀上有毒。”
周围的僧人听他这么说,就像炸锅般,纷纷喊着:“快!我们快去抓那个萧问之,他身上肯定有解药。”
这时,忽然听见非罪以沉着的声线说道:“在下观萧问之统领行事端正,又是萧将军之后,未必会作此等卑鄙之事。追去恐怕也没有结果。”
“如此……我们又该如何是好。”人群中有人这么说道。
悟持想了想,带着些许疲累的口吻说道:“还是让他们去找找吧,就算不是萧统领下的毒,但也许他会有什么线索。”
一群人听罢,纷纷沿着山道往下走去。队伍在下山之时四处散开,看来是怕萧问之另走小路遁逃。
人群散去后,一时间悟持、非罪、道庆三人相互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说话。
相较悟持眼中驱之不散的是担忧,道庆倒显得很坦然,好像自己中毒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大事般。
“我们还是先将道庆师兄扶回寺内休息吧。”片刻后,还是非罪开口说道。
悟持点点头,扶着道庆,三人一同走回寺中。
玄广在戒律院已经等了许久。他身边躺着的是方才被萧统领踢了一脚,又因为一时激动气血攻心而昏了过去的普宗。
祖觉也在这,他看着玄广白得如纸的神色,叹了口气说道:“普宗就交给我,师弟你也先回去歇着吧,前头的事情交给悟持师兄他们,没什么事的。”
玄广却摇头,“我非是担心山道入口,那只朝廷派来的走狗。”
祖觉有些不习惯玄广这样辛辣的言论风格,微微皱了皱眉头,“师弟此言何意?”
“我担心这一切不过就是一个开始,或者说是个陷阱。”
祖觉略为沉吟了一会儿,“如若如此,我们恐怕还要与师兄再做商议。”
两人说话间,悟持已经扶着道庆前来,非罪跟在两人身后,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