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有些古灵精怪,但不像蛮横无理之人,你何必这么害怕?”
沈云飞白了他一眼,咋舌道:“那是你不知道她的事迹,所以才这般镇定自若,无动于衷!她在江湖上鼎鼎大名,名号为『血莲花』,传闻她武功高强,杀伐果断,不光是对付魔道中人毫不留情,哪怕是名门正派之人遇上她,亦是凶多吉少,死伤无数。”
“这未免有些夸张了吧?若她真是滥杀无辜之人,早被其他人群起攻之,哪怕是桃花仙姬前辈都不可能保得住她!”
“这你有所不知了,她所杀之人虽为出自名门正派,但私下却行苟且之事,所以严格来说她不算杀错人。”
“既是如此,那又何可怕?”
“那你是不懂江湖规矩,按理来说,纵使门派里出了个武林败类,也该交由门派自行处置,依门规决定其生死。但是,萧仙儿可不管这些繁文缛节,但凡她所认定的恶人,一律先斩后奏,半分情面也不给。”
“若真依你所说,许多门派应会心生不满,纷纷向桃花谷发难才是。”
“言虽如此,但终究是那些人有错在先,萧仙儿并未枉杀无辜。何况有些人本想先下手为强,最后反被萧仙儿杀死,说她是出于自保也不为过。当然,江湖中人之所以畏惧萧仙儿,那还要当属她诡异莫测的武功!据说萧仙儿是桃花谷百年来的武学奇才,年纪轻轻已位列绝顶高手。传闻造有个小门派造谣她水性杨花,生性放荡,她便孤身一人闯入,以一己之力将其在场的掌门和一众长老全数打倒,幸亏其他门派赶来劝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浪九鸦心想自己猜得果然不错,先前与萧仙儿交手之时,自己便已看出她武功极高,绝对能高手级别的人物。浪九鸦思索半晌,问道:“既然她如此厉害,为何我先前很少听过此人?”
沈云飞耸了耸肩,说道:“毕竟有前车之鉴,因此没多少人敢谈论她,深怕一不小心得罪她,轻责自己遭受苦难,重责引来门派之灾!毒ㄚ头虽同样被人指指点点,但她毕竟修练毒功,本就不被正道人士认可,况且她武功虽不错,尚不足令人畏惧。但是,萧仙儿可不同,她行事如风,随心所欲,不计一切后果,毒ㄚ头与她比起来,简直是善良的小白兔。”
“可是,我方才与她一同回来,她一路上倒是没对我怎样。”
“你别傻了,先礼后兵,难道你没听过吗?萧仙儿与她师父一样,都不喜接近男人,你能活到现在算你命大了。”沈云飞摇了摇头,旋即想起什么事,说道:“对了,听说正厅那边要展示金乌剑了,我们快些过去,免得错过了精彩瞬间。”
“我对金乌剑没什么兴趣。”浪九鸦淡然道。他虽戴着面具,但还是可能暴露身分,为了避免万一,若能不与人群接触,那是最好不过。
“金乌剑我也早看腻了,不过听说那里有好酒招待,这我可不能当没听见。”
“既然美酒当前,那我却之不恭了。”浪九鸦改变了心意。
良久,两人来到一座大院子。
前方灯火通明,一条碎石道接通了大门和对向的大厅,沿路放满盆景石灯,并且两旁伫立着有四十多人,腰配长剑,身强体壮,均为多年习武,从打扮穿着看来,他们应是金乌山庄年轻子弟。浪九鸦和沈云飞跟着前方人潮,迈开步子,穿过那些年轻子弟之时,没有半个人侧头往他们瞧来,个个神态肃穆,严守纪律。
步入大厅,抬头一望,天花板挑高两丈,里头装饰得富丽堂皇,周围没有摆放太师椅,而是改以方几矮榻代替。两旁的柜架上内放满了古玉、象瓷和珊瑚等赏玩,均属罕见奇珍。
正前方中央,摆放一个挑高三尺的看台,放置了十五张桌几。几后是一幅由十八屏连贯而成的屏风,屏风上画有彩绘山水图,呈一个半弧型,彷彿把十五张桌几围起来,只留前方一个大口,正对着下方,衬托出看台上的人身份尊贵。
但见凌若烟身穿罗衣长挂,手抱古琴,盈盈步入厅中。她目不斜视,不望众人,兀自把古琴放在布置好的琴台上。稍作整理之后,她纤手一扬,轻轻一弹,立时发出悦耳琴声,一首轻快舒情的调子,在厅内来回飘荡着,声音由远而近,由缓而骤,听得人心情愉悦。
与此同时,九名少年纵身一跃,倏地落在看台上,举手投足之间,整齐划一,彷彿是同一个体。他们分别伫立桌几前,未说半句,却默契般盘腿坐下。
浪九鸦注意到其中一人便是凌玄,他挺起胸膛,俯视着台下众人,眼神里充斥傲然之色,彷彿自身高人一等的。其余七人也与他差不多了,均为年轻之辈,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坚定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