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彪一边带着赵元郎参观各类石材,一边让人唤两个儿子回石料场,让儿子们也认识一下这个大客户。贞龙贞虎二人匆忙赶来,只见两兄弟身高八尺,各个虎背熊腰,每人身上插一把腰刀,浑身透着杀气。
“父亲唤儿子过来作甚?”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客官来自东京汴梁,要在我家石料场采购一批石料,你兄弟二人须认识一下客官,往后免不了生意往来。”
两兄弟向前施礼,双方见过。说话天已过午,贞家父子邀请赵元郎和随行家仆到家里便饭,正合赵元郎之意,假意客套一番后随贞氏父子到贞家住宅用膳。
贞家住在山脚下,独门独院,山里人大多分散居住。贞家共有六间正房,两间偏房,前后两进院子,前院较大,后院偏小一些。院墙都是大石块砌成,坚固美观。贞彪是老石匠,院子里处处显示出一个老石匠的手艺。前面是两扇铁制的坚固大门,后院还开有小门通往山上,贞家兄弟是做强盗出身的,修房子的时候,就留好了后路。
贞家兄弟都还没成家,许是早年做强盗的缘故,贞彪夫妇住后院,两个儿子住前院。
赵元郎在贞家小酌几杯,吃了些家常便饭就起身告辞,说是要连夜赶回汴京回禀父亲,很快就会带车来拉石材。另外两个线人也成功混入了贞家石料场。赵元郎打马赶回西辅郡府。
不几日,混进石料场的一内线来报,贞彪明日要过寿辰,贞家这两日在杀猪宰羊。石料场这一年来赚得盆满钵满,贞龙贞虎要为父亲举办一场隆重的寿宴。另外还了解到,贞家养三十多个打手,一部分住在石料场看场地,一部分住在贞家宅院里,贞彪夫妇住后院,他的两个儿子住前院,打手们住在前院的偏房里。有一部分打手是贞家兄弟打劫时常带的小喽啰,对贞家忠心不二。为防止白天有人私自进山采石,贞家喽啰们分散在五云山各路口把关,贞龙贞虎兄弟决定在晚上为父亲举办寿宴。
徐布仁招来手下,包括护卫队的两个都头,张都头和李都头,一起商议剿灭贞氏父子的行动。徐太守吩咐道:“贞家兄弟拦路抢劫,其父贞彪欺民霸山,都罪该万死。在抓捕的过程中如果贞氏父子胆敢反抗,格杀勿论,抄没其全部家产!”
翌日晚二更天,张李两位都头全副披挂,张都头使丈八长矛,李都头使大砍刀,挑选一百名护卫队军士,各骑快马,马去悬铃,蹄包皮革,由赵元郎带领,快马加鞭往五云山赶去。
这日晚,贞家张灯结彩,来了一院子人,左邻右舍,石料场的工头,贞家养的三十多个打手。院子正中央摆着一张八仙桌,桌子上堆满了贺礼。贞彪穿白色绸布宽衫,腰系一条大红绸子带,预示着吉祥,只见他端坐在八仙桌上首,满面的得意。院子周遭摆满了一桌桌酒席,等待开宴。
拜寿开始,贞龙贞虎二兄弟先为其父磕头,叩首完毕,兄弟二人各举一杯酒齐声道:“祝父亲长命百岁,寿比南山,父亲辛苦了半辈子,开山凿石,养家糊口,下半辈子就看儿子的了,让您老人家齐福满天,安享晚年。”贞彪接过儿子们敬的酒一饮而尽。
接着是工头和打手们跪满院子,贺声震天,给贞彪拜寿。
贞彪举杯致意:“感谢各位来寒舍为老夫祝寿,凡在我石料场干活的兄弟,我贞家不会亏待你们,大家一起发财。平日里都辛苦了,今晚放松一下,都好吃好喝,大家举杯,我先干为敬!”说完一饮而尽。
一帮汉子们边吃酒边行令一直闹腾到三更天。邻居们早早散去,负责看场地的那帮打手东倒西歪地回石料场,留在贞家看家护院的打手们也进屋倒头睡去。贞家父子都喝得酩酊大醉,各自被搀扶着进屋。
话说西辅郡护卫队三更天赶到了五云山下,在一片树林里拴好马匹,手提兵器摸到贞家院子四周,听到屋里面除了鼾声,没有别的动静。
一个军士跳进院子打开门闩,点上火把,一百名护卫队军士手持大刀一拥而进,嘴里大喊:“杀呀!”
贞龙贞虎毕竟是练家子,又当过抢匪路霸,警觉性很高,听到喊杀声,他们的酒立即醒了。贞虎一咕噜爬下床,摸到腰刀就要往院子里冲,他刚一开门,被守在门口的张都头一记长矛刺中胸膛。贞龙在屋内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李都头手起刀落,贞龙人头落地。
睡在偏房里的打手们被护卫队军士一个个砍死。护卫队冲到后院,早有军士把守着通往山里的后门,贞彪还在床上做着美梦,被拥进来的军士斩首,连同贞龙贞虎的娘一起被捅死。
清理完宅院后,在两位都头的指挥下往石料场进发,大队人马拥上石料场,把看守石料场的十几个打手杀得干干净净,军士们举着火把,在四周仔细查看一番,确定没留下一个活口后收兵。
两个都头命其他军士们留在石料场待命,和赵主簿带着几人,举着火把,回贞家去抄没家产。
他们来到贞家宅院,翻箱倒柜,只找到百十两银子。赵主簿和两个都头十分疑惑,这么庞大的石料场,家里还有两个做强盗的儿子,怎能只有百十两银子?
赵元郎发觉贞彪夫妇睡的床甚是高大,掀开被褥一看,床是石块打磨后垒砌起来的,石材上铺一层厚木板,抽掉木板,一个床洞出现了,里面藏着上千两黄金,数千两白银,还有两件罕见的宝物。
一件是双耳青铜器方尊,四面相等,高约两尺,重约十斤,有四只脚,尊身饰有兽面纹,是商朝的产物。
另一件是一棵翡翠玉白菜,雕刻工艺精湛逼真。赵主簿若有所思道:“这两件宝贝一定是贞龙贞虎打劫来的。”
一应财物装袋后准备离开,一个军士举起火把在床洞里再次照了一遍,发现垒砌床洞的石材中有一石块并不受力,该石块被用心打磨过,十分光滑。拿出来一看,竟是一个方方正正的石盒,怎么都打不开,四周粘的严丝合缝。这是老石匠贞彪的杰作。他们来不及研究,就都装起来,然后放火烧了贞家的院子。
护卫队打马回府,天亮前赶到西辅郡府,向徐太守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