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杆,何家镖局前院闹哄哄的,徐秋收迷迷糊糊中被惊醒,他还以为镖局进贼了,急忙翻身下了床。
前院大门已经被完全打开,几个黑衣大汉正在往院子里搬运东西。
原来是离开了数日,押镖回来的何家众镖师,他这才放下心来。
王教头手提一把大刀,肩上挂着个包裹走了进来,几日未见,脸上又黝黑了些,徐秋收走了过去,喊道:“王教头,你们回来了。”
王教头将大刀和包裹放在石桌上,坐在一旁,看着走过来的徐秋收,上下打量了一眼,道:“你小子在院子里啊,我见大门紧闭,还以为你小子又跑去哪里偷懒了。”
徐秋收拿起个水瓢在旁边的水缸里舀了一瓢水,递给王教头道:“哪能啊,王教头临行前可是交代了要看好镖局的”。
“算你小子有点眼力”,王教头接过水瓢,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徐秋收又舀了一瓢水递给旁边坐着的几个镖师。
王教头用袖口擦了擦嘴角,问道:“这几天镖局没出什么事吧”。
“镖局倒是没事,何府出了点小事”,徐秋收回答道。
“何事?”,王教头急忙问道。
“也不算什么大事,前两日何老爷和孙家人在码头抢生意起了冲突,打伤了孙家几个下人,后来衙门里来了人,把何老爷抓起来关了一晚上,又是花银子的又是赔偿孙家下人医药费,这事才算是了了”。
王教头一声叹息:“哎!早些年何镖头要买商船时,我就劝过镖头,做好镖局生意就行,那些商运生意里面水深得很,官商勾结,不是我们何家能做得来的,何镖局就是不听劝,非要花了大价钱将商船买了下来,现在可好,钱没转赚多少,倒是各种税收,船只维修花了不少银子。”
这议论何家家主的事,他插不得话。王教头说得也没错,自古以来都是上面有人好办事,这何家无依无靠的要分船运这杯大羹确实很难,但是何老爷也有自己的想法,如今世道,押镖生意确实风险过高,年轻时还有一腔热血,老来也就想明白了,想找个安生的生意。
徐秋收评判不了两人的对错,转了话题问道:“王教头,路上还安全吗?”
“此时押镖不算太远,沿途都是大道,倒也算得安全”,他边说边解开石桌上的包裹,对一旁坐着的众人道:“这次押镖辛苦了,还是老规矩,每人二两银子,过来领吧。”
人群哗啦一下围了过来,包裹里放着几锭银子还有些许碎银,王教头将碎银分给众人道:“这几日大家好好的休息,过几天还要出一趟远门。”
王教头将包裹系好,对徐秋收道:“这次没你的份,你也不要气馁,刚好过几天还有一趟镖,你也一起去吧,回来少不了分你辛苦钱,我看你现在身子也结实了不少,也是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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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练磨练了。”
徐秋收“啊”了一声,他还没有做好餐风露宿,刀尖舔血的准备,现在能安稳的生活着,他还不想过喊打喊杀的日子。
王教头脸色微沉,道: “怎么?你不愿意,我可告诉你了,我们何家镖局不养废人,你要是不愿意去,可以去何府当个家丁仆人的,倒也是安生日子”
当初入何家镖局就是为了有个吃饭睡觉的地方,平静的日子过习惯了,这几日不少人告诉他,当镖师可不是一个好的职业,会死人的,他还不想死,他也不想拿着刀让别人死。可是当初既然为了有个安身之地选了何家镖师,白吃白住了几天,现在又退缩,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徐秋收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想着能这么快跟着王教头出去见识世面,难免有点小激动。”
三大五粗的王教头也听不出他话里的真假,站起身来道:“这几天,你好好准备准备吧,我现在要去何府一趟”,说完,拿起包裹出了门。
众人见王教头走了,纷纷起身,回了房间,不多时一个个换了身普通衣服,三三两两的出了门。
日落西山,京杭运河西岸,岸边一排临水而建的楼台亭阁挂满一个个大红灯笼,倒影在水里,水波浮动,甚是好看。
一群衣着华丽之人,朝着醉梦里而去,朱妈妈早已耳闻今日楼里会来贵人,已经带着几个家丁在门口等候,见贵客临门,一步三摇的走了过去,妩媚道:“洛老爷,真是稀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