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李归宗夫妇眼神渴望,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王赫心中倍感压力。
他原本是打算远离黄云月的,可现在。
眼见王赫迟迟不说话,李归宗苦涩一笑,哽咽着说道。
“是属下孟浪,让公子为难了。”
秦芸没有说话,只是原本痴痴的光芒渐渐消散,神色渐渐变得麻木。
王赫深吸了一口气,狠狠瞪了李归宗一眼。
“老李,这事儿,我可以试试。”
见李归宗夫妇顿时仿佛活过来,正要说谢。
王赫猛一摆手。
“先别急着说谢谢,我只能尽量帮你们试一试,成不成另说。”
秦芸扑通一声再度跪下:“多谢小王总管,多谢,多谢。”
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好不容易让李归宗安抚了秦芸,王赫和唐澄以及宋三石三人才告辞。
马车达达,不紧不慢向着城主府去,唐澄颇有些感慨。
“没想到平日里混不吝的李归宗,居然还有这么一段往事,着实没看出来。”
王赫在想一些事,闻言点点头,没说话。
赶车的宋三石闻言,笑着说道:“澄主簿有所不知,李归宗这厮,极爱他那爱妻,当年之事,对他夫妇二人打击挺大,这些年来,他绝口不提那事,一幅混不吝的模样,也是为了让李秦氏不至于心中难受。”
“原来如此,受教了。”
“主簿说哪里话,这只是夫妻之间,相互照应相互扶持罢了。”
唐澄不说话了,他一单身人士,有点接不下话。
“在想什么呢?”见王赫似乎在出神地看着窗外,忍不住问了一句。
“喔,没什么。”
王赫回过神来,随口回了一句,他总不能告诉李归宗,自己刚刚在想,能不能通过这等手段,查一查自己的生世。
罢了,还是先不想这么远的事了。
……
神京的傍晚,寒意渐染。
而正德园内,尽管天色还未暗下来,一支支牛油火烛已经点起,将正德园照耀得一片明亮。
宫人来来往往,穿梭如织,将一桌桌珍馐美馔摆满,一盏盏琉璃琼浆置放。
酉时中,欢颜笑语中,四位武政殿阁老与四位六部尚书领头,百官依次入席,紫袍绯袍满眼皆是,让负责服侍的宫人们更加小心翼翼。
“安远此番回京,总算让我等松了口气,你若是再不回京,陛下都该念叨了。”
走在最前方的,自然是新任武政殿内阁首辅谭安平,此公面容白净,五官圆润,此时更有几分意气风发。
管靖平身量比谭安平稍高,面容虽然饱满,却显出几分清瘦,许是因为水患劳累,皮肤略黑,但是精神不错。
“大涿宰说笑了,这神京之中,只要有甫义公你在,能出什么风浪。”
谭安平顿时笑容满面,他如今为武政殿内阁首辅,兼领吏部尚书,自然意气风发。
一旁崔冕也笑呵呵地说道:“如今朝廷之中,正是多事之秋,有甫义公和安远公在,我等却是放心不少。”
谭安平打趣道:“一听章甫这话,就知道他想偷懒,这可不成。”
崔冕哈哈一笑,“甫义公何必笑话我,陛下这些天都劳累万分,我又怎敢偷懒。”
“为人臣子,不能为陛下分忧,使君上烦忧,我等之罪也。”一直默不作声的朱济铮,突然淡淡说了一句。
气氛顿时一滞。
附近的官员皆是眼观鼻鼻观心,耳朵竖起,不敢说话。
如今朝堂格局,武政殿内阁相公之中,主战派就只剩下朱济铮,管靖平和谭安平都是主和派,崔冕向来是态度暧昧,主战派势大,他靠近贺老首辅,如今主和派势大,他隐隐有靠近谭安平的意思。
六部尚书中,原本是主战派的刑部尚书章澄清如今退居二线,由原本的中间派户部尚书李典农执掌刑部。
而新任的户部尚书叶于建,更是态度暧昧,不知是主战派还是主和派。
“陛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