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不愿做武臣也就算了,宋朝有的是武将,可宋朝文臣对武将的排斥、蔑视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宋朝人认为军功再大也不如中状元来得风光,直言不讳的道:“状元登第,虽将兵数十万,恢复幽蓟,逐强敌于穷漠,凯哥劳还,献捷太庙,其荣亦不可及。”
宋朝文官对武将的蔑视随处可见。寇准曾和曹利用一同担任枢密使,寇准经常指着曹利用的鼻子骂道:“君武夫耳,岂解此国家大事?”
宋朝名将狄青担任枢密副使后,宰相庞籍就轻蔑地称他为“赤枢”,非但大臣轻蔑狄青,就连微末小官也看不起狄青。
狄青第一次去枢密院上班。因为晚到了些,迎接他的官员竟然当面不耐烦地骂道:“迎一赤老,累日不来!”
狄青可是这官员的顶头上司,这官员竟然连基本的官场礼仪都不顾了。
张俊此刻虽然官拜少傅,但是他骨子里也不是很自信,面对司马珍,他唯有讨好。而司马珍,确实也曾是各个武官巴结的对象,因为他掌管着前线的粮草军饷。
虽然司马珍已经不在位,但是谁都知道,司马珍依然是赵构的心腹,不然为何今日这个盛会,为何没有官位的司马珍会出席呢?而且是带着赵构的意思来的。
当然,司马珍在老李烧烤任职的事情,这些官员都不知道,否则,他们只怕对司马珍更加的恭敬,这可是掌管赵构钱袋子的人。
司马珍之所以能得到赵构的信任,就是因为他老成持重,知人善任,现在张俊显然是要打探皇帝的消息,司马珍又怎么会不明了。
他也知道国家危亡,都要靠张俊这班武将,所以他也要和张俊搞好关系,实际上,两人的关系以前一直不错,在中兴四将里,张俊做人可以排到第一。
“伯英啊,多余的话就不用多说了,你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
张俊瞅了瞅四周,确定没有人,他才压低声音问道:“司马公,听说前阵子皇上发起了财产申报令,许多同僚都被查出有来源不明的收入,结果打入了大牢,有这回事吗?”
其实这件事早已是家喻户晓,只不过没有张俊说的这么耸人听闻,大部分隐瞒不报的官员,只是财产充了公,级别降了一点。
司马珍点头道:“你说的财产申报令确有其事,不过你说隐瞒财产的官员被大入大牢,那就有些耸人听闻了。”
“不管怎么说吧,总之说不清财产来源的官员,都受到了惩罚是吗?我听说秦相被整的最惨……”
“诶,伯英,不可乱说,秦相怎么是被整呢?皇上英明,不存在整谁,如果是这个官员犯了错,那是由法律来惩罚的。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
“是我口不择言了,还请司马公见谅。不过,最近皇上还有没有在执行这个财产申报令呢,我刚从外地回京,不知道该不该去申报自家的财产。”
张俊铺垫许久,最后才问到了点子上,他最关心的,就是他这么多家产,到底该不该去申报呢?如果要申报,申报多少为宜呢?
“伯英啊,之前颁布的财产申报令,只是针对在京城为官的人,而且规定了品级,当然了,你的官阶是够了,但是你长期在外带兵,应该不算做京官吧?”
其实这件事情司马珍也不是很清楚,因为这京官到底如何定义,只怕只有赵构才最清楚。
照理说,张俊这从一品的大员,你说他不是京官,地方官又怎么能到这个级别。
可是按属地算,张俊确实常年不在京城,所以张俊的这个身份确实很尴尬。
两个条件,在京为官,官阶在三品以上,缺一不可,要是打个擦边球,张俊也可以不去申报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