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头面目平静,可是衣服下已然青筋暴起!
今日,就是他大闹酆都城主府之时!
为了今日,他等了太久太久!
他从没有像今日这般坦然过,如果今日会死,他也会站着去死。
就是,不知道身为诡物的他,死后还能不能见到自己的小妹。
小妹,当年哥哥没有保护你,今天哥哥要勇敢一次了!
而后,只听得一声沉闷巨响,空气猛然炸开,碎裂的地砖四溅飞散。
黄土夯实铺以石砖的地面上,一只巨型蛇妖诡物,横冲直撞而来,老陈头无所畏惧,迎难而上。
此刻,相撞一瞬间,尽管老陈头筋骨颤动,面上惨白如亡魂,柳使者疯狂之后,如山崩的一撞,好歹是让他给逼停下来。
梁度看到这,没有说话。
之前他本可以不让老陈头冒险,毕竟这小小蛇妖诡物,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可是,压抑了这么多年的老陈头,他需要这次献身一战,这是属于他的解脱。
也是他对自己的救赎,以前他是来不及,此刻却是来得及!
但是,这不意味着,梁度就要让老陈头去死!
此刻,梁度二话不说,当即蹂身而上,手掌再次化刀,掌刀之上,裹上一层浓郁青芒,照着那蛇妖七寸,就是一刀。
蛇妖没死!
梁度抬头看了一眼,略显诧异。
而后,他转头看向酆都城主,已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脸上略有笑意。
既然你想玩,那我陪你玩玩,毕竟这个世界,他愿意多花点时间了解。
宴会厅里的气氛愈加阴晦凝重,老陈头在蛇妖面前苦苦支撑,梁度一刀未成,张三有些焦急无措。
梁度站立四顾,神色不变,而明白了酆都城主心思的诸诡,此刻重重围拢。
“先生,再不将压箱底的本事使出来,咱们便只在这些诡物的肠肚里相见了!”
话音方落,梁度这时候突然有了一丝恶趣味,想起了以前身边的方休。
这家伙最帅的一招,应该是西南战场那次,飞剑御敌吧。
于是,张三以为是绝境之时,突然,场中迸出一声轻啸。
“剑来!”
剑?
什么剑?
张三脑子里刚转过半个念头,便是神色一凛,没有来的,一个莫名的感觉拽住了他的心神,让他遍体生寒,好像下一刻他就要心神倶亡。
而后,轰隆一声,突如其来的尖啸,刺破了所有妖诡的耳膜,刹那间,炸起满堂红光。
只见一道白光,犹如白虹贯日一般,从张三眼前一闪而逝,直冲蛇妖而去。
老陈头本来还在抵抗蛇妖撞击的余威,此刻却手上一松,蛇妖那数吨的庞大身躯,立刻横飞出去。
一顿墙柱摧折、房梁萎地、砖瓦倾落,这半边宴会厅,就这么倒塌下来,扬起厚厚烟尘,遮掩影响了满堂诡物的眼鼻。
张三回过神来,赶紧掩住口鼻,脸上却有些发愣。
方才那物从他眼前掠过,电光火石之间,他隐约瞧见,那似乎是一柄光剑?
亦或者,就是一道光。
这就是先生口中所谓的剑来!?
梁度对这样的效果,感觉满意,怪不得方休小子喜欢这一招,的确很帅,还有压迫力。
虽然,他并没有剑,只是唬人而已,可是这似是而非的飞剑手段,在他手上,也的确威力惊人。
张三心里也满是感叹,怪不得先生如此气定神闲,原来他还有这么一个后招。
那蛇妖被抓,他心里也差不多有了七八成把握。
……………………
白光之剑依旧光华四射,光影倾斜下来,投入尘埃里,可谓颗粒毕现。
此刻剑光冲击蛇妖,导致的浓尘迭起,不但遮住了目光,似乎也堵住了言语。
方才还是剑拔弩张的宴会厅中,此刻却没了别的动静,只余下蛇妖绵绵不绝的惨叫。
一剑而落,尘埃定。
梁度此刻环视场中诸诡物,在各式怪异的面容下,他看到的皆是疑虑与观望。
张三忍不住心里冷笑,一群欺软怕硬的东西,啊,呸!
梁度再环视了一圈,确定剩下的诡物,的确都是聪明的,没人敢来送死。
他像是有些可惜,吓得其余诡物低下头,生怕被梁度盯上,梁度这才将目光转向那瓦砾中躺着哀嚎的蛇妖。
那蛇妖的惨叫声愈加高昂,庞大的身躯因剧痛在瓦砾间翻来滚去,碾出更多的粉尘。
而造成这一切的元凶,是那柄光剑,而且,这新来的诡物好生歹毒,本来可以一击毙命,偏偏要折磨蛇妖。
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得罪对方!
此刻,诸诡物心里暗自有了计较,这时候,那蛇妖吃疼不住,也尝试着化出手来,妄图将那光剑拔取出来。
可惜,它方探出手,那光剑又往皮肉里钻深了一寸,巨疼便让它哀嚎翻滚着打回了原形。
而后,梁度像是已经没有了玩下去的趣味,一声冷哼,在蛇妖听来如暮钟敲响,瞬间恢复了理智。
可是,迟了!
在群诡的胆战心惊的注视下,那嚎叫声愈加虚弱,不多时,蛇妖连翻滚的力气都没有了,嘴里哼哼冒着血沫。
死了!
蛇妖此时最后一个念头,却是后悔,自己得罪这新来的诡物干嘛,好端端丢失了性命。
宴会厅内,一片寂静!
忽的,梁度忍不住瞳孔一缩。
蛇妖肉山般肥硕的身体,竟然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枯瘦下去,没一阵,便只好大一堆皮包骨。
之后,他身体上空出现一道红线,迅速飞往酆都城主身上,速度极快,转瞬即逝。
诸诡物越发无声,好家伙,想不到这一切幕后黑手,竟然是酆都城主,他们刚才还奇怪,蛇妖诡物为何如此冲动。
原来是酆都城主玩了一手“元神”控制,这可是相当厉害的本事,只有酆都城主才有能力施展。
梁度呵呵一笑,就在红线要钻入酆都城主身体的一瞬间,刚才那柄光剑突然飞出。
瞬时间,绽出艳丽的白芒,往那红线上一卷,那红线便被白光绞得七零八碎,须臾间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