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进王府,左拐右转,过了几处房屋,到了一个开满荷花的湖中。
远远的,趁着晚日的余晖,刘裕看到了一个老人正在亭中垂钓,而其旁边还静静的矗立着一年轻人。
近了些,刘裕终于可以看清,这老头一身的布衣布裤,如果不是有人带路介绍的话,迎面碰到这老头,还以为是这王府之中的普通老农而已。
“来啦,等等。”
旁边的年轻人看到刘裕几人的到来,点头致意了一下后,轻声说道,然后不再语言。继续安静的看着老人垂钓着,刘裕等人见此,也不敢乱动,好似生怕惊扰了这幅画境一般。
趁着这个难得的放松空隙,刘裕偷偷打量了一下二人。
只见这面前这个岁数,身高均与自己差不多的年轻人身着一身一尘不染的白色锦衣,胸前衣袖处的翻边均绣有雅致的竹林,腰系锦玉带,双手负于背后,说不出的自信与清雅,好一个儒林雅士。
这让刘裕有点自愧形残,彼此均是年轻人,人穿锦绣衣,我着麻衣布,同人不同命啊。
刘裕再次忍不住在内心深处吐槽了起来,贫富差距也太大了点啊。
思虑于此命运的不公,刘裕不再自找打击,转移了视线于那垂钓的老者身上。
只见这老头气定神闲,好像自刘裕到这亭中后都没见他有动过分毫,当真是稳如磐石,有一股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势。
寂静,刘裕都仿佛可以听到鱼儿咬钩的啵啵声。
无聊,如今却是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敬,只得稍稍弯腰放松一下。
突然,刘裕感觉旁边有人的呼吸声有点沉重,于是刘裕眼珠一转,侧视了一下,发觉是刁逵的呼吸声来的。
呸,吃软怕硬的东西。
老子这个当事人都没那么紧张呢,你个人贩子贱人竟然还先紧张起来了。
刘裕鄙视了刁逵一番,这贱人就会在自己面前作威作福,如今遇着比他要牛逼的人了,就怂成这样,纸老虎,外强中干。
其实,这怪不得刁逵紧张,只是刘裕不了解情况,他刁逵却是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老人可是当今世上的九大名将之一,王劭王老将军。
其身世显赫,于当年的大晋帝国之乱中,其父王导护住了开国元祖司马睿南迁,定鼎了这东晋王朝,虽然依旧无法力挽狂澜救助原大晋帝国,却也是护住了这一方水土。
而后,又于十年前,轮到王劭亲自上阵,与谢家族长谢安一起粉碎了权相桓温的纂位阴谋,保住了当今天子司马昱,延续了皇家的正统命脉。
如此,王家已经两次相救于皇家,力挽将倾大厦于狂澜。如果不是如今王劭已年老,王府之中继承而上的王修容突遭不幸,以王家如此显赫的身世,可能他连进王府都机会都没有,更遑论如今可以面面相谈。
终于,在刘裕等人感觉腿脚都要站麻了的时候,王劭的鱼竿稍稍一动,鱼儿咬勾了。
刘裕等人那低沉着的头颅赶紧稍稍抬起看向王劭,只见他中气十足的一提鱼竿,一条金黄色的大鱼扑腾扑腾的飞出了水面。
旁边立着的锦衣年轻人赶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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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接过扑腾的大鱼。
“谧儿,今晚就喝个鱼汤吧?”王劭看着年轻人好似询问一般。
“不了,父亲,经我之手矣,不可杀生。”王谧犹豫了一下,还是解了勾,又放了回去湖里。
“你啊,心慈了点,掌不得兵。”王劭无奈一笑。
“父亲,客人已经久等了。”王谧也不反驳,而是提醒了一下王劭,现在可不是家庭说教的时候。
王劭见此,只得暗叹了一声。
这儿子什么都好,要才华有才华,要面貌有面貌,要人品有人品,然而,就是心太软,于这乱世,于这吃人的社会,这可是致命的弱点。
以前,还有个妹妹杀伐果断,替其分忧,如今,王劭却是难以对其放心啊。
“哪个是刁家小子?”王劭看着刘裕几人问到,其实,他也已经猜到,但是还是礼貌的询问确定一下,莫要犯了乌龙。
“回禀将军,小子便是。”刁逵赶紧上前一步,拱手回道。
“你昨日的启报,我已看到。”
王劭对着刁逵笑着致意了一下,然后继续问道。
“哪个又是刘寄奴。”
刁逵赶紧看向刘裕,皱眉示意了一下。
“我就是刘寄奴。”刘裕抬头应了一声。
“不错,是个精神小子。”王劭拍了拍刘裕的左手肘,顿时让在场众人一阵惊异。
“你来王府可是自愿?”
“回将军,刘寄奴他是自愿的...”刘裕还没回答,刁逵就迫不及待的替他答到。
“你等等,我不是问你。”王劭抬手阻止了刁逵。
“你昨日的通报,我已经仔细研读过,你说他是你家的养狗奴仆,家里贫苦不堪,一直受了你刁家莫大的恩情,且一直仰慕容儿,所以如今愿意挺身而出。
一为报答你刁家恩情,二为了令家人摆脱困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