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一咬牙,直起身子,猛然伸腿,一脚便将皇后跟踹到了地上,然后两腿猛夹战马,向前狂奔而去。
皇后跌倒在地上,竭力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李恪的背影,这就是他同床共枕数载的夫君吗?
李恪泪流满面,打马狂奔。
片刻之间,这里便只剩下了那些容氏的老弱妇孺,他们认命地挤成了一团,蜷缩在路边。
一双大脚停在了皇后的面前。
“我是大唐皇后,尔等不得无礼!”皇后勇敢地爬了起来,昂首站在了对方的面前。
“傅将军,有条大鱼,这人自称是大唐皇后呢!”士兵回头,惊喜大叫起来。
“管他是什么鸟人,都抓了,抓了,弟兄们缺媳妇儿呢,都抓回去,到时候给大家伙一个配一个堂客!”傅雷纵马掠过,边向前边大笑道。
士兵大喜:“兄弟们,都捆了,把这些女人都捆起来,别弄伤了,说不定以后就是你们的堂客哦!”
皇后绝望地看着这一切,听着这一切。
笼在袖中的手里握着的一把短刀,到了这一时刻,终于是毫不犹豫地扎向了自己的胸腹。
血,猛窜出来,她萎然倒在地上。
士兵又惊又怒地看着一个又年轻又漂亮的女人就这样死在自己的面前,一个兄弟的媳妇儿没有了。
“搜,仔细地搜,不许再死一个!”他大吼起来。
李恪打马狂奔。
“等等我,等等朕!”他大声呼叫道。
前面正在策马而奔的校尉回过头来,看着吊靴鬼一般的李恪,再看看已经露出身影的追兵们,他一咬牙,从腰里取出弩弓,上弦,扭身,对着李恪举起了手中的弩箭。
啉的一声,弩箭破空而出。
不偏不倚,正中李恪胸膛。
李恪惨叫一声,仰天便从马上甩了下来。战马唏嘘一声,继续向前窜了出去。
他未着铠甲,这一箭几乎没羽,跌在地上,他痛苦地挣扎着。
校尉转身冲着追兵大吼道:“那人是皇帝李恪,给你们了,莫要再追老子们了,追急了,与你们拼命,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傅雷猛勒战马,战马嘶鸣声中从立而起,硕大的蹄子落下的时候,恰好便落在了垂死的李恪身边。
傅雷翻身下马,一举手,身后的部属全都停了下来。
傅雷半屈下身子,抓住了李恪。
“你是谁?”
“朕乃大唐皇帝李恪。”李恪的眼神,在这一刻,居然显得神采奕奕起来。
傅雷哧笑一声,谁不知道现在大唐的皇帝乃是大唐的李泽?
他毫不客气地伸手到李恪的怀里一阵乱摸,摸出了一枚玉佩,一方私印,拿在手里一瞧,果然不差,正是李恪。
他大笑一声站了起来,李恪再一次跌在了地上,眼中的神采渐渐消失,最终声息全无。
“弟兄们,这个伪皇帝被我们逮住了,剩下的那些人随他们去吧,犯不着与他们去拼命了。”傅雷大声道:“把这人的尸首带上,咱们回去。”
众多士兵齐声应喏。
能逃到这个地方的,可以说都是精锐了,傅雷的确觉得没有必要把这些人赶到穷巷子里来一个困兽犹斗,死几个兄弟,那才是不值得呢!
升龙府,刘信达十几天来,第一次走出了卧室。刺眼的太阳让他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适应了半晌这才重新睁开。
今天天气真是不错啊!
花园里的各色花儿也开得正艳。
只可惜,自己的身子,却是一天比一天垮下去了。
当年在湘潭的那一次爆炸所带来的内伤,终于还是爆发了出来。
他知道自己活不长了。
但他想在自己死之前,给刘布武营造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
腾建,虎也。
刘谙,狼也。
自己只要还有一口气在,自然能伏虎降狼。
但自己一旦死了,虎狼还能像以前那样俯首听命于自己的儿子吗?
肯定不会。
所以,他要营造一个竞争的环境,让刘布武,腾建,刘谙不得不团结在一起与新进入者对抗。
这才是他同意向氏带着小皇帝进来的原因。
“布武出去巡视这么多天了,怎么还没有回来?”看到一名卫士从外面进来,刘信达问道。
卫士迟疑了一下,却没有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