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何人?”
高大院墙后,一座木架的箭楼上传来一声呵斥,同时几束火把纷纷竖起,火光中隐隐听到有弓弦伸张之声。
“官人莫嚷,小奴家逃饥荒至此,寻一口饭而已。”
“咦!”
箭楼上传出一轻咦之声,紧接着从上面丢下一束火把落在院外侯四娘身边。
楼上众人借着火光向下看去,只见脚下站有十几个人,瞧身形都是些弱女子,尤其是领头的那个,身条看去颇为窈窕,但只唯独胯部似是比别个宽大许多。
“本庄不纳流民,尔等速退,否则弓箭伺候!”
“唰!”
几根长箭搭在弦上,箭头闪着寒光指向侯四娘。
弓兵!
点子果然扎手。
侯四娘念头急转,娇滴滴喊道:
“官人且莫动手,奴家这里皆是女流之辈,个个手无缚鸡之力,只求赏口饭吃。”
“哟!只有女子哩。”
箭楼上顿时响起一阵低低议论及嬉笑之声,几息之后便有一人似是领头的,冲下戏谑喊道:
“那众位小娘子深夜来此,意欲何为啊?”
“奴家及众姐妹们都是受苦的未亡人,逃荒途中当家的皆病饿而死,姐妹们只得抱团取暖,野外走了三天,早……早已无有粮食,求官人可怜见的赏口饭吃,我姐妹甘愿为牛为马任凭驱使,无有不许的。”
“哦?为牛为马,任凭驱使?”
“恩!我等只求活命……”
“无有不许的?”
“无有……不许的。”
“啊哈!我等皆为乡兵,平日里不做那驱牛赶马的活计,但却独爱骑跨牛马,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箭楼上爆起一阵狂欢浪笑,侯四娘紧一紧裹着的麻布,暗吐一口气,柔声道:
“只要有口饭吃,奴家……既甘为牛马,便任凭官人骑跨就是。”
“哈哈哈哈!妙极妙极!既如此,尔等速速转至那厢侧边小门外等候便是!”
那领头的当先走下院墙箭楼,冲身后其余乡勇笑道:
“留一人在此看守,其余弟兄随我去挑拣小娘子,骑跨耍子去也。”
乡勇们“哄”的一声乱作一团,一边议论,一边挤着抢下箭楼。
“我瞧那领头的小娘子就甚好,身条细软,还扭得好圆的一个大胯,定是个好生养的。”
“呸!领头的那个自是咱家二哥的,哪还轮得到你?”
“嚷什么?十几个呢,够你们挑拣分的,但莫再让别个听了去,待我们挑拣完了后,嚷将出去也不迟。”
“对对,嘘,噤声!噤声!”
众乡勇们拄着棍棒刀枪挤下箭楼,嬉笑簇拥着跑向侧边小门, 只空余高处箭楼上一束火把在黑夜里独自燃烧。
……
“呜……”
不知为何,方才还在吠叫的庄内狗子,此时一个个全都低低呜咽一声,拜伏在地,格外的乖顺安静。
“嘶!二哥,怎地忽然就冷了起来。”
“嘿嘿!想必是你小子心念小娘子,猴急窜稀了吧。二哥,这厮既已出货,那待会挑拣小娘子,就把这急厮免了吧。”
“凭什……”
“嘘!噤声!开门!”
“哐当!吱扭!”
门闩落下,一阵刺耳的门枢转轴声划破寂静夜空。
“小娘子们,都排好了队,进来领吃食果子哩。”
“镪!”
“啊!”
“噗嗤!”
“唔唔……”
“入娘贼!姑奶奶骑你祖宗!”
“杀……杀……杀人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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