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为正,视认天下苍生为己出,魔道为邪,屠戮万众生灵如草芥,如天下浩劫将至,必联合一气诛妖邪。”这句原本是各山岳宗派内,世代谨记的真言,可到如今却是将这谨言全都抛掷九霄。
“什么?你们的大师姐和二师姐,都独自下山去了?”“师尊,二师姐留下一封书信。”
明宗朱雀殿内,几个女弟子在观月下首而立,其中一人将书信递交于观月手中。
见她将书信拆开,快速的阅了几行;再见她的表情,却是眉梢紧皱,心思复杂。
“师尊,不若派出宗内弟子,去寻两位师姐?”
只见观月将书信垂落手心,左手微撑额眉;“不必了,你们是寻不到的,纵然去了,也是徒增枉然。都散了吧。”
众弟子见观月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看的出她心中的不安,待殿内弟子散去之后,观月口中轻声道:“月儿,你好傻啊。”……
晨晓,天边的鱼肚白,已经亮起,深山之中,一处小村庄依旧沉浸在黑暗之中。那处小屋之中,悬梁上的人依旧被吊在那里。
“自噶…”小屋的木门突然响起,隐约的闪进两条黑影,其中一条瘦小的身影走到那根束缚他双手的绳索处,从腰间拔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将套在木柱上的绳子给削断了;只见另一个黑影稳稳的将他接住。
“此地不宜久留。”瘦弱的黑影点点头,一起将那人抬了出去。
牛家村的周遭山势,起伏凶险,但村庄刚好坐落在群山的低洼处,也就这一处地势平坦,牛家村的祖辈之人也真是会选址,如若从空中俯视,宛若莲花中的花蕊一般。
两人抬着长虹出了牛家村,又向深山密林中走了不下二十里地,两人气喘吁吁的停下脚步;“应该不会被人发现吧?”“我们只能把他送到这里了。”
且见瘦弱之人正是那叶静,而那个协助她的是那牛娃。
“小静,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如不快些回去,一旦被村里人发现…”
“就这样丢下长虹公子,我于心不安,如若将他放任此处,被野兽叼走怎么办?”想来也是,在这荒山野岭之地,随时都有野兽出没。
牛娃一拍脑袋说道:“我去找些荆棘藤条过来,在他周身做个围笼。”只见牛娃钻到一处草丛中去寻那荆藤。
叶静蹲在长虹身旁,只手抚摸着他的面颊;“长虹公子,虽然我们萍水相逢,可是对我来说,有生之年能遇到你,是我一生莫大的幸福,相识虽然短暂,可是这已经足够了。”
片刻过后,只见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从中倒出一粒药丸,放入长虹的口中;“这是我从医老的药屋内找到的,或许能解你所中的‘真元散’”。
草丛中窜出牛娃的身影,见他手中拖着些许的荆棘藤;“小静,这些应该够了吧?”。
叶静接过他手中的藤条说道:“你再去寻些,这一点哪里够。”牛娃再次钻入草丛,叶静则在长虹周身做起围挡来…
东天的鱼肚白开始越发的亮堂,这是太阳要初升时的前兆,这一天的到来,也预示着将是牛家村祭祀天女的大日子。
待围挡做完之后,太阳也已经露出山头,初生的红日如火,映照的山沟也是通彻。
牛娃看着叶静一副久久不愿离开的神情,心中也能猜出她的几分心思。
“要不,你和长虹公子一块离开这里吧?”
叶静转过脸颊看着牛娃说道:“不行,牛家村给了我现在的一切…”
“可是,你知道,你这样一回去,可要面对残酷的焚祀祭典,到时候…”“不必说了,我决定了,要是没有牛家村,就没有今天的我。”
牛娃也是劝说无果,转而往回走去,叶静也跟着往回走,偶尔回过头看着被荆藤围住的长虹,眼泪突然滑落,心中说道:“长虹公子,今生永别,来世再见。”……
衡山绵延数千里的山峦,犹如一条起伏游云的巨龙一般。
衡山之巅是齐宣道祖开派有几百年之久的齐宗,传至如今依旧名喻神州。
然而,时至今日,这宗派正门却深锁重闭,原来香火鼎盛的宗门,现今却是人声空寂。
“齐明师兄,背着师尊下山去了。”“可不是吗,他又如此违逆师言,看来及有可能被剔除师门。”
齐宗派的玄武殿内,众弟子已经齐聚,唯独等待天祥出来训言。
然而今日天祥并未来到殿中,齐文这时候也匆匆赶来,与众弟子站于殿下。
往日这个时候,天祥已经来到正殿之上,而今日却久久不见他的身影。
“师尊禁言!”洪亮的声语入耳,只见来人从“齐”字屏风后走了出来,走到正殿的主位前站定,顺看去竟是齐莫。
“齐莫师弟,师尊为何没来?”
“师尊谨言!众弟子稽首听言。”齐莫并未理会齐文,而是拖着手中的玉简,令众弟子听训。
“师尊有言,至今日起,吾欲闭关,修习道法,派内弟子各自休习,不可懈怠,外界之事,与我派一律无系,若何人逞强持能,逐出师门,毫不留情。现今派内事多,齐文所事可分由齐莫执掌。”
听罢此处,下首齐文眉梢一皱心中暗暗想道:“果真如齐明师弟所言,他的动作还真是快啊。”
“师兄,可还有言向众师弟明训啊?”
齐文抬起头来看了看他;“师弟,既然师尊闭关前,有言在先,我等也谨尊师命。”
齐莫看着齐文心中暗笑一下,只见他走下阶台,托起齐文手臂,又拉着他走上椅台;面向下首众弟子道:“今日起,我与掌门师兄和众位师弟,齐力护宗,还望众师弟要尽心尽责,莫要违背师尊之愿。宗内之规都要谨记心胸…”
这时候的齐文俨然成了个摆设,下首几个平常比较心向齐文的弟子有些看不下去了;“齐莫师兄,师尊闭关之前,就再也没有别的交待了?况且,以前掌门师兄给我们训示的时候也未曾有过玉简手书。”
齐莫心胸一向比较狭隘,见他们平时都是比较反对自己的,一下子便来了火气,只见他面部神情冷傲的看着他们道:“混帐,这是师尊的亲手玉简,难道还有伪造的不成。看来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敢怀疑师尊的玉简有所伪造!不给你等严惩,何以立严宗规。”
齐文知道齐莫的心性,如若此时还不言语,下首两位师弟定是躲不过他的惩戒。
“齐莫师弟,莫要生气,师弟们也是口误,有失言行,待开导即可。”“师兄,你身为掌门师长,如此偏袒尔等,岂不是要助长他们的桀骜气焰,这事不可姑息。”
下首两位弟子也是不甘示弱回应齐莫;“你自认有了师尊的玉简,就可以胡作非为?你可别忘了,这里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反了、反了…师兄,你看看,这还了得吗?”
“二位师弟,不可造次,快快退下。”齐文连忙上前制止两位师弟。
但是两人心中确实不甘;继而说道:“掌门师兄,今日我等就是不服他的言行,他凭什么能执令我等?要说宗内之事,安排有度,紧紧条理的只有你和齐明师兄。”
这时候齐莫脸上的纹理抖动不已;“哼,你们还敢提这叛师之人,看来你们也有此叛逆之心啊!”
“齐莫,要说到此,你又有什么资格数落二师兄,你丈着师尊赋予的掌令为非作歹,且说抬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你以前所做的那些事情,就不怕遭天谴吗?”
这时,齐莫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尔等,把话说清楚,我究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今日如若有半句虚言,定当要你们偿理。”
言语过后,齐莫亮出手中兵刃,从主位平台处一跃而下,利锋直指两人而来。
齐文见状,已拦不及,只见他也亮出兵刃,跟止齐莫身后,想阻止其行。
阶下两人也同时亮出兵刃,相接齐莫的攻势,殿中其余弟子,也是各自躲闪一边,无人敢插手此事。
齐文在他身后言道:“齐莫师弟,不可如此。”
“哼,今日我得让他们知道何为规矩。”
此时,殿内剑尘四起,毕竟齐莫术法也已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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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七成,两位弟子怎是他的对手,齐文虽然身为掌门师兄,可这术法却在齐莫之下,见他执剑想阻止于他,但却无法近及他的身侧。
几招过后,两人被齐莫一掌振飞两丈有余,也许是受了内伤,两人倒地后口中顿时喷吐鲜血,齐莫还不罢休,横指剑尖向两人而来,眼看命将修矣。
“闶……”齐文用剑身挡住飞抵而来的剑尖。
“齐莫,你这是做什么?难道想要两位师弟的性命不成?”“师兄,玉不琢不成器,我只是压一压他们嚣张的气焰,叫他们知道上下尊卑。”“可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了。”
“师兄,师尊玉简在此有所言明,我们都不好违背他老的法令吧,既然他们两向着弃师逆徒,也只好将此二人逐出山门,你是掌门师兄,你来拿主意吧。”言毕,齐莫头也未回的向殿后隐去。
齐文心中自然不悦,但如今天祥托信于齐莫,也奈何不了他,手中的灵剑握的‘琅琅’直响。
片刻之间,殿内的其他弟子全都退了出去;“师兄,都是我等二人的不是,让您为难了。”齐文身后的两人都单膝而跪。
齐文收起灵剑转身扶起两人;“如今,齐莫已容不下你等,你们还是下山去吧,如此一来也好。”“掌门师兄,是我等无能,不能助你一臂之力。”“二位师弟,不必多说什么,你们准备一下,尽早下山。”
两人互视了一下,也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齐文望着两人离殿的背影,心中暗想:“齐明师弟!你究竟何时才能归来啊?如今我一人该如何掌控这局面。”…
“叮当当…”一声声的铜铃脆响回荡在枫叶林中,这清脆的铃铛声,却是从一头毛驴的脖颈处传来。
只见一人牵着驴儿,驴儿的背上却坨着两人;“过了这枫树林,就是你们的村子了?你们的村子也真是偏僻呢。”
只见驴背上的两人正是南瓜和小海螺,牵驴之人是一个少年。
“恩公,真是多谢您的救命之恩,等回到村中定会重谢于您。”南瓜在驴背上殷勤的说道。
“只是举手之劳,不必如此,除魔卫道,本就是捍卫正途,你们说过,在你的村子的外海之中也有不知名的怪物?”
这时小海螺又应道:“是呢,那时候岳峰哥…凌岳峰还出海巡视过,我和南瓜也在海滩上看得一清二楚,不过当时距离太远,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牵驴少年也听出小海螺语气的变化,刚刚明明要呼唤那个人为哥哥,突然又转变语气,而后笑问道:“那个叫凌岳峰的人,是你的哥哥?”
“他才不是我的哥哥呢,他只知道关心那两个漂亮的姑娘。”
少年心下全然明了,已知她是与那个叫凌岳峰的人因为两个姑娘生气出走。
枫叶林上的叶子此时随风吹起,“沙——”作响。那海潮的声音也一波波的迎入耳内,透过最后一排枫树,已然来到了‘上崂村’的村口。
“恩公,看!那里就是我们的村子了。”南瓜兴奋的指着村子高声说着。
“汪汪…”进入村中,偶尔窜出几条狗儿,兴奋的玩耍着。
“咕咕…”一条似狗非狗的生物,跟在几条狗儿的身后追逐不已。
“小蒂,你怎么会在这儿?”少年停下脚步唤着它的名字。
它也像认识少年一般,欢快的向他奔去。
驴背上的两人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知少年如何认识这灵兽。
少年从怀中掏出一个黄纸包裹,轻轻的打开,里面竟是个香喷喷的鸡腿。
“咕咕…!”小蒂更是欢快雀跃,那几条狗儿这时候也闻到了鸡腿的香味,向少年围了过来,个个也是摇头摆尾,但是,鸡腿仅有一只。
这段时日,小蒂与这些村中的狗儿也已经混熟,刚开始的时候,有些母狗老是缠着小蒂,惹得村中的其它公狗,找它挑战,但是无一是它对手,时间稍微一长,小蒂便当之无愧成为它们的首领。
小蒂一口吞下少年手中的鸡腿,慢悠悠的向村庄的角落走去,其它的狗儿也是摇晃着尾巴跟在它的身后。
少年回首看着驴背上的两人问道:“那两个女子现在何处?”
小海螺疑问道:“恩公,认识她们?”
“嗯,她们是我的故人啊!”
“南瓜~小海螺~”这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爷爷!”小海螺和南瓜连忙跳下驴背,朝着老丈跑了过去。
“你这丫头,去什么地方了,让我们好担心。”
小海螺抹着泪水道:“爷爷,我和南瓜哥差点就没命回来了。”
这时候小海螺泣不成声,南瓜则继续道:“陈伯,要是没有这位公子,恐怕我和小海螺真的要成为怪物的腹中之食了。”
陈老丈等一行人连忙向少年行了一礼;“多谢恩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