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女人,卓不群爱不爱是他的事情,但苏铭和莲花这些弟子,却是对这两个女人有太大的意见!
这一天,苏铭和莲花,还有学宫之中黑白两脉的弟子,都是出现在了太极学宫的门外,他们集体给庄雅和木婉清送别。
庄雅和木婉清两个女人,这一次,算是被学宫赶出来般,脸上都是极不好看,颇为有着丧家之犬的味道,可她们二女已经是惹下了众怒!
这天,所有人都在沉默着,没有一个人说话,更没有人为庄雅和木婉清说话,哪怕是苏铭,他同样是深吸了一口气,叹道:“太极学宫已经不再欢迎你们,你们两个人就此离去吧。”
“从前……我师父他是爱你们的,可是……你们却伤他太深!如今,他已经死了,要个清净也是必须的,而你们两个,又一直打扰他清净,这样的确不是什么办法。”
“所以,按大家的意思……希望你们走。”
苏铭轻声道,他挑了挑眉头,眼里寒光闪烁,若是这二女不愿意走的话,他会动手!
当然不是打打杀杀,而是帮助这二女离开。
苏铭的话,让的庄雅和木婉清也是愣住了,她们二人更是明白了苏铭要对她们做些什么……他要赶自己二人走。
一瞬间,这两个女人都是愣住了,她们想起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在太极学宫的所作所为,一时间便是惊愕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我们不是有意的……”庄雅哭了,两行热泪从她的眼眶中流淌了下来,她捂着脸,这一刻,万千的难过都涌上了她的心头。
尤其是以木婉清最为难过……
她哭着道:“苏铭,我们的确是心里有气……”
“有气,有什么气!”
“都说来!”苏铭冷着脸。
可当要说卓不群哪里不好的时候,庄雅和木婉清却是说不上来,她们两个掩面哭泣着,苏铭和莲花他们,看着只觉得烦,在某一刻,苏铭摆了摆手,太极学宫的门便开始关闭。
苏铭走了过去,看着庄雅和木婉清两个人,看了很久,他点了点头道:“你们两个人,还是舍不得走吗?!”
庄雅没有说话。
木婉清也没有说话。
苏铭叹了口气:“你们随我来一个地方吧,我有话要对你们说!”
苏铭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径自朝着太极学宫之外走去,而在那学宫之外的地方,是一片森林,那森林是有着一条宽敞的,奔流而不息的河流。
在河流之中,有着鱼跃鸟飞,林子之中,还有着一道道的鸟叫之声回响!
在这个地方,自然是没有什么人的。
庄雅和木婉清,跟随着苏铭来到这个地方后,她们两个人都是不知道苏铭要做什么,纷纷是皱着眉头,庄雅眼角还残留着泪痕。
“苏铭,你带我们两个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苏铭抿了抿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是发现有些话自己说不出口,他缓缓转过身,深深的看了庄雅和木婉清一眼后,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调整了下自己的心情状态,这才慢慢道:“两位……我可以称呼你们为师母吗?!”
两位!
我可以称呼你们为师母吗?!
苏铭的话,一瞬间拉近了距离,将的庄雅和木婉清,都是弄的愣住,她们两个深吸了一口气,本来情绪已经是慢慢的平稳了下来,可突然间的,便是再次热泪盈眶了起来。
她们二人何尝不是鼻子一酸,便是瘫倒在了地上。
苏铭也沉默了。
他心情一瞬间也难过了起来,刚才准备的一些话,本来到了嘴边就要咽下去,可他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看着这两个女人柔弱的样子,苏铭突然间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一瞬间,无数的懊悔和自责,如同是翻江倒海般的席卷了上来,让他只觉得自己不是人。
其实感情的事情,真的很复杂。
当年卓不群和庄雅及木婉清之间,的确是有着说之不清的纠葛!
而这三个人,又是经历了当年的东江学宫巅峰之时,以及那一场叛变兵乱,还有着那最后黑太极学宫被白太极学宫联合时任总督府的赶尽杀绝……
可以说,他们是经历了太多的,而后来,卓不群和庄雅木婉清的事情,已经说不清楚了……
男女之间,连当事人都说不清楚的事情,旁人外人又怎么能说的清楚呢?!
“苏铭,当年,我自己也是犯了错的。”
一道沧桑的声音从一旁响起,这道熟悉的让人惊愕的声音,让的苏铭还有庄雅、木婉清他们,都是愣住了,所有人都看向了那个方向,只见的一个神色潦草的中年男子虚影,很是内疚的站在另一旁,他的身体只是一道残影。
看着苏铭,他也有些抱歉。
“抱歉了……”
苏铭愕然,自从卓不群战死后的这段时间里,他的情绪尚且是能保持平静的,而他也一直以为卓不群已经是完全消失了……可当师父再次出现的时候,他本已绷住的表情再也绷不住,宛如是一个泪人般的也瞬间是跪倒了下去。
“师父……你对弟子……又说什么抱歉……”
眼泪从苏铭的眼角,簌簌直落。
卓不群苍白的脸色上如今便是只有着内疚和抱歉,他道:“苏铭,若不是当日有你,恐怕学宫已经是覆灭了……我还得感谢你……”
“你保住了学宫的传承,也保住了所有人的性命。”
苏铭眼泪是止不住的,他啜泣着,整个人都是很无助的倒在了地上,瘫软般的看着踩着空气站着的卓不群残影,欲语凝噎,早已是泪流满面了……
卓不群对苏铭道:“她们二人,庄雅,木婉清……当年我们之间,有着太多太多的事情是说不清楚的。就我们的感情之中,要说对不起的话,那个最应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
他叹了一口气,也是言不由衷的叹了口气,“当年形势所迫,加上我又年轻,很多事情……我处理的太有问题!”
“若是要对二十年前的那一场故事,最后做一个总结的话,我只能这么说……”
卓不群的残影苦涩道:“万方有错,在我一人!”
他哽咽着,将当年所有的痛苦和错误,都承担到了自己一个人身上。
庄雅和木婉清二人也是愣了,她们看着卓不群,见他将所有的错误都包揽,二人的心情也是极其的难受,声音同样是颤抖着,手也抖着:“你……你是……不群吗……”
“我是……我是不群!”
卓不群深吸了一口气,苍白的脸上有着深深的自责之感,他苦笑着,点了点头。
“这是我的残影……”
“残影?!”庄雅和木婉清二人,面面相觑了一眼,声音都颤抖着道:“怎么回事,你告诉我们!”
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们啊……
庄雅和木婉清,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她们脸上都是有着深深的惧怕……她们不敢想象这些……
卓不群苦涩一笑:“因为……我早就已经死了啊……”
因为……我早就!
已经……
是死了啊……
卓不群的话,让的庄雅和木婉清彻底的愣住了,无数的眼泪,仿佛是江河决堤般的,从她们的眼角两侧流淌了下来,她们都是哽咽的哭泣着。
而卓不群也哭了,他呜呜的大哭着,撕心裂肺的痛苦,从他的心中疯狂的掠了出来,他仿佛是疯了般的捶打着自己的胸脯,撕心般的苦楚道:“我对不起你们啊……我真的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呜呜呜……”
庄雅和木婉清这一刻,心中对于卓不群几十年来的恨意,顷刻间是消散的一干二净,而她们更是下意识的冲了过去,要去抱住卓不群。
可当她们二人冲到了卓不群身边,要去冲入卓不群怀抱的时候,却愕然的发现……她们根本就抱不住卓不群,因为就在她们的柔软香躯冲到卓不群身上的时候,却是如穿过空气般的穿过去了。
卓不群并非是实质性的,他只是……类似鬼魂一般的灵体了。
死了……
是真的死了……
庄雅和木婉清愕然的回身,她们看着卓不群,眼中的愧疚越发强烈,场面也是在这一瞬间,变得凝滞。
一切,都好像是时空锁定了一般……
卓不群苦涩的说道:“我真的是已经死了……而我死的时候,是有着执念的……故而当时就分出了一缕残魂,附着到我的执念上!”
“执念……”庄雅和木婉清都是哭着。
“我的执念……就是你们啊……”卓不群哭得撕心裂肺:“我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两个人,一个是你庄雅,一个是你木婉清;而我这一生,最爱的两个人,也是你庄雅和木婉清……而我这一辈子,最苦的事情,就是没有能力给我最爱的两个女人幸福和安稳……”
“所以……这也就是我这一辈子,为什么从来不敢找我最爱的两个女人的原因……因为……我不配啊!”
卓不群低下了头,他抬不起头。
庄雅和木婉清两个人也彻底的愣住了,她们痛苦的站在了卓不群的身边,都哭着摇着头:“没有……没有……你不是你说的这样子……”
“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我们……以你为荣……”
庄雅和木婉清都哭着。
“那为什么……一直……躲着我……”卓不群失魂落魄的呢喃自语,可他说着说着又悲从心中来:“可何尝……不是我在躲着你们啊……”
“这二十年来,我活得好像是一个疯子,一个酒鬼……我胸无大志,我疯疯癫癫……如我这般烂人,恐怕这世界上,是不会有女人喜欢上我的。”
卓不群悲从心中起,他看着庄雅和木婉清两个人:“在我生命将尽之时,我这一辈子,最爱的两个女人,能来我的墓碑之前看我……其实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他对庄雅和木婉清恭敬的行了一礼。
“我这一辈子对不住你们,可你们最后仍然来送我……我什么也没有,也不方便报答你们,可我还是想对你们表示感谢……”
庄雅和木婉清两个人,完全的对卓不群释然了。
而卓不群在沉默了一下后,对庄雅和木婉清道:“你们两个人,这二十年间,过的……都还好吗?!”
你们两个人……
这二十年里……
过的……
还好吗?!
卓不群小心翼翼的问话,让的庄雅和木婉清两个人瞬间破防了,两个国色天香的美人,瘫软般的失魂落魄喃喃的哭着:“我们二人,失去了宗门,失去了你,失去了一切……怎么会好啊……”
卓不群拼命的摇着头:“都怪我……都怪我……”他声嘶力竭的哭着:“要是我当初有用点,现在或许可以是另外一种结果……”
“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庄雅和木婉清二人哭着:“当年那场惊天巨变之后,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被二女这么劝着,卓不群还想说着什么的,可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片刻后,只能是长长的幽幽一叹,唉了一声。
“你的身体……”庄雅突然间吓的叫了一声。
只见的卓不群的身体,刚才看的时候,他还宛若一个真人,可说着说着,卓不群的身体……就已经是几近于半透明化了。
不仅于此,随着时间的推移,卓不群的身体……越来越变得虚幻,就好像是清晨太阳升出之时,那一瞬即逝的露水般存在。
“我的身体……要消散了……”
卓不群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不禁是神情复杂的道。
“我这身体,本就是执念所化的一缕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