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朱厚照的话,太子妃有一些哭笑不得,无奈的说道:“臣妾知道殿下宠爱臣妾,可是这个事还是别做了,传出去真的影响不好。妾身倒是无所谓,可是影响到太子殿下就不好了。”
“这算什么事?”朱厚照摆了摆手说道:“本宫好歹也是大明朝的太子殿下、国之储君,弄一幅画有什么大不了的?回头画到手之后,本宫再找一个地方给它盖上章,就盖你太子妃的印鉴。”
说着说着,朱厚照还真的就打算这么干了。
如果这件东西能够传到后世,有了这件事情的加成,必然也会成为一段佳话。
太子宠爱太子妃,把画给找来了,还盖上了太子妃的印鉴。有了这个故事和这个过程之后,那画必然是名声大涨。
就像后世喜欢盖章的那位皇帝,他盖的章那都是真画,而且人家还喜欢往上提诗。
自己虽然没有这个爱好,但是干这么一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太子妃心里面很甜蜜,但是就觉得这么做很不妥当。
不过没等她继续说什么,朱厚照就伸手把她给拦住了,然后开口说道:“这天色已经不早了,我还是去一趟乾清宫吧,趁着父皇还没有回母后那里。”
虽然朱厚照说的是正事,可是太子妃总觉得怪怪的,不过还是连忙躬身说道:“那臣妾等太子再下回来。”
朱厚照点了点头,然后让刘瑾捧着那幅画,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咸阳宫,直奔坤宁宫。
在朱厚照到坤宁宫的时候,这里还是灯火通明忙碌的样子,也就是说老爹还在这里。
走进坤宁宫之后,朱厚照就看到了忙碌的老爹。
朱佑樘自然也知道儿子来了,抬起头看了一眼朱厚照,然后开口问道:“不是在宫里面和人饮酒吗,怎么还有空到这里来?”
唐伯虎进宫的事情,显然老爹已经知道了。于是朱厚照说道:“正是因为此事而来。”
说着,朱厚照伸手将刘瑾捧着的画拿了过来,然后说道:“唐伯虎敬献了一幅画,儿臣拿来给父皇看看。”
听到朱厚照的话,朱佑樘的脸上却没有什么喜色,只是沉着脸说道:“身为帝王,切不可以因为个人喜好而误了公事。即便是再喜欢诗词画作,也不可玩物丧志,不要学宋徽宗。诗词书画只是小道,切不可沉迷。”
“另外帝王收受臣子敬献的物品,虽是常有的事情,但是绝不可私相授受,否则天下幸进之辈必然会穷搜天下之宝敬献于御前。这样的结果是什么你应该知道。”
听了老爹的话,朱厚照心里面顿时就沉静了下来。
虽然这件事情没有做,但是老爹的想法和说法还是感染了朱厚照。
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老爹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这样的君王思考事情的角度从来都是从家国天下出发,这是很难得的。
朱厚照躬身说道:“儿臣明白,谢父皇教诲。”
朱佑樘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的这个儿子虽然有很多的缺点,比如霸道,比如做事喜欢简单粗暴,对待臣子们也比较刻薄。
但是他的优点也不少,比如他能够虚心接受别人的意见,又比如他公私分明。
朱厚照见老爹满意的点头,说道:“不妨先看一看这幅画吧,如果以后天下的官员都能够进献这样的画,儿臣倒是能够挺高兴的。”
听到朱厚照这么说,朱佑樘的兴趣也被调了起来,于是笑着说道:“看你宝贝的样子,应该是好东西。那就展开看看吧。”
同时他也笑着从台阶上走了下来,准备看儿子带来的这幅画。
朱厚照在刘瑾的配合下,轻轻展开了这幅很长的画轴。
一整张完整的画就呈现在了朱佑樘的面前。
与第一次看到这幅画的朱厚照一样,朱佑樘的脸中也全都是震撼。
从头看到尾,又从尾再一次看到头,朱佑樘脸上充满了浓浓的震撼之色。
抬起头看着儿子,朱佑樘语气之中带着赞赏的说道:“此画可媲美千里江山图,雄浑壮丽,画工精湛,彰显的是作画者的大胸怀大气魄。好画啊!”
说着朱佑樘看了一下落款,他知道儿子为什么这么说了。
因为下边写着唐寅,唐伯虎,也就是说这幅画是唐伯虎画的。
儿子说臣子们送上这样的画他会很高兴,朱佑樘也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这是臣子自己画的呀!
于是朱佑樘看着朱厚照说道:“说说吧。”
“是,父皇。”朱厚照连忙答应了一声,然后开口说道:“这几年唐伯虎走遍了西北几省,看遍了大明的边塞。从他去边塞开始,已经快整整十年了。他的这幅画蕴含了他的胸怀,在各个地方他做的事情也不错,多有功劳。”
“在儿臣收到这幅画之后,儿臣就想到了大明这几年的边塞。儿臣第一次去西北的时候,那时候火筛入扣,西北战败,朝廷居然无法对付一个火筛。现在想想真是不胜唏嘘。”
“儿臣到了西北之后,带着五千人打了一仗,虽然那一仗儿臣打胜了,可是儿臣的心里却并没有多么的欣喜。堂堂大明,对付一个火筛居然也要儿臣亲自领兵去,何其的悲哀?”
“再看看现在,何人敢扣大明的边关?即便有人作乱,随便遣一员将军就灭了,当真是不可同日而语。看着唐伯虎的这幅画,儿臣也是颇多感触。看看他画的这座城,车马如流、人潮如织。”
“在西北能够见到这样的盛景,足见我大明西北边垂直安定,百姓生活之富足。宋虽有千里江山图,可宋是什么情况?边关不宁,山河有恙,如何与我大明相提并论?所以儿臣觉得这幅画要胜过千里江山图。”
听着朱厚照的话,朱佑樘的脸上也散发出了红光,一时之间也是感触颇多。
他自然也是从这件事情之中过来的,儿子没长大之前,边关的扣关一直就没停过,这些年打打停停,大明吃亏的时候也挺多,哪像现在这么省心?
听儿子说完这番话之后,朱佑樘再去看眼前的这幅画,自然感触就不一样了。
他心中顿时豪气无比,朗声说道:“皇儿说的对,我大明江山胜景,岂是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