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人……”林伯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讲述。
“地人是自人类缩小之后才出现的。”
子约心想你这不说的是废话吗。
“前面我说过了,人类缩小躲入地下之后,新生的婴儿存活率不足一成,而在侥幸存活下来的婴儿中,又有相当一部分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变异。”
“变异?”
“嗯,就跟你现在看到的地人一样,有很大一部分与正常人不同,症状浅的有留下的汗水是绿色的,体毛异常浓密等,更进一步就是器官的变异,三只眼睛,四只**,体表长满鳞片,骨头按照反关节生长,都是有的。”
“由于这些婴儿与人类相差太大,有些父母甚至不承认这些孩子是他们的。”
“这件事算是轰动一时,但那个年头,所有人都在为有一口吃的而拼命着,有新生儿的毕竟只有少数,没有人去研究为什么会这样,热闹了一段时间也就不了了之。”
“到了后来,地下被帝国一统,那最早出生的一批变异人也开始长大,开始结婚生子,其中有不少变异人和人类组成的家庭——这并不奇怪,在那个混乱的年代,连野兽都有和美女相爱的可能,更何况不少变异人的力气都比人类大,更容易找到食物。”
“而这些变异人和人类组成的家庭,无一例外,诞下的后代都是变异人!”
“事情被上升到很高的层面上,帝国迅速行动起来,统计后才惊愕的发现,原来此时地下的变异人已有数百万。”
“这十几年来不断有婴儿出生,而高达七成的变异率,更是让大部分婴儿都成了变异人。”
“帝国把变异人基因的样本送到基因研究所中,希望找到变异的原因。其实帝国甫一成立,最先大力发展的就是基因科学,希望从根本上找出人类变小的原因,没想到遇到了这档子事。”
“基因研究所经过研究后指出,变异人体内的都是混乱基因,基因态极不稳定,有很强的侵蚀性,若与正常的人类基因相结合,生出的后代必定是混乱基因。如若放任不管,以后的人类可能都会变成变异人。”
“这个结论一出,举世震惊,帝国开始大量抓捕变异人,并紧急商量处理的办法。
原本是准备人道毁灭的,但因为社会舆论的关系,采取了隔离处理,单独建立隔离区,严格控制变异人与人类的接触。”
“这个举措一出,多少变异人丈夫和人类妻子不得相见,多少变异人孩子与人类父母天涯两隔。”林伯叹息着道。
子约见他情绪不太对劲,试探着道:“难道……”
林伯苦笑着点点头:“没错,我的儿子就是一个变异人,四肢伸长型变异。”
“很奇怪,只有在2020年以前出生的人类结合才会生出变异人,2020年以后出生的正常人类结合无论怎样也不会生出变异人的。”
“你对你儿子有什么看法?”子约好奇的问。
林伯看了一眼子约,脸上有那种长辈看幼稚的晚辈的表情:“还能有什么看法,当然是父亲对儿子的看法,虽然他是变异人,但我依旧很爱他,毕竟……我是他的父亲啊。”
“扯远了……在人类发展科技的时候,变异人也在隔离区内不断的繁衍,变异人生命力远远比人类旺盛,十几年时间就从数百万发展到了上千万。直到人类大规模转移到地上,才对变异人的隔离有所减弱。
数年后,帝国发出通告,取消变异人的隔离,但作为代价,变异人永远不能上到地上,同时变异人和人类永世不得通婚,从此变异人就换了一个名称,叫做‘地人’。
此时大部分人类都迁到了地上,只有小部分人类因为各种原因留在地下。
由于地人和人类隔离得太久,一些年轻人以前都没见过地人,不可避免的会有嫌弃、厌恶的情绪。
接触之初,两者之间经常爆发矛盾,由于地下的管理者基本都是人类,人类偏帮人类,只要一发生大的骚动,帝国军队就会从地上开过来镇压,不管有理没理,先惩罚的一定是地人。
渐渐的,地人被排斥在人类社会之外,或者说根本没融进过,游离在人类社会的边缘,地位越来越低,甚至做了奴隶。”
林伯说完这么长一段话,长吐出一口气,笑着看子约:“怎么样,听明白了吧,最好不要跟地人有太多接触。我们总督大人是最近刚到地下来上任的,府里不可避免还有一些地人仆役,不过你们来了之后,估计很快就会把他们清走的。”
“大致上明白了。”子约点点头。
“明白就好。”林伯站起身:“明天就会给你安排工作,你以后再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你上司。”
林伯走到门口,突然又转过身:“对了,你不要尝试逃跑了,这堂堂总督府守卫森严,不是你能逃出去的……你不会逃跑吧?”
子约犹豫了一下,随后用力点点头:“嗯,不会。”
…………
“啪!”
鞭子触肉的声音,子约被打得一声闷哼。
林伯沉着脸,背着手走到子约身前站定:“你说说,这几天你都跑了多少次了,一开始还说得很好,不会跑不会跑,结果呢!”
这是一个有些昏暗的房间,几点火烛在风中摇曳,除了林伯外,还有几个侍卫,其中一个侍卫手拿鞭子,鞭上正一滴滴的滴下鲜血来。
子约被固定在房间中央一个类似“大”字形的木架上,双手双脚分开站立,浑身布满了鞭痕,皮开肉绽,显得触目惊心。
听到林伯的话,子约只是沉默与他对视,不曾言语半分。
“打,给我狠狠的打!”林伯发狠道,他也是有些气愤,对这小子一开始印象还不错,哪想到他三天两头就想着逃跑,府里对他们也算不错了,起码别人就没有老想着逃跑,他怎么就不认命呢。
鞭子触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子约疼得满头大汗,血液和汗珠一起飞溅,但他死死咬着牙,最多也就发出一两声闷哼。
“停吧。”林伯摆摆手示意停下了:“这次就先饶过你,以后你再想着逃跑,我就把你两条腿都打断,看你怎么逃!”
“你这几天就待在这吧!”林伯冷哼一声,招呼侍卫吹熄房间四周的火烛,领着侍卫走了出去,房间门“嘭”的一声关上,屋子里顿时陷入了黑暗。
林伯离开后,子约顿时站立不住,整个人都萎靡了下去,只靠两只绑在木架上的手,邪邪的支撑着。
子约头垂下,眼睛闭上,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前两次逃跑只是试探,这一次他以为有成功的把握,没想到还是失败了。
黑暗主宰了一切,寂静的环境下只能听到自己的血滴答滴答滴在地板上的声音,子约几次昏睡过去又几次醒来,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突然,门“吱呀”一声开了,子约向门的方向看去,不得已眯起眼来抵挡对他而言稍显强烈的光线。
门外出现了一个纤细的身影,怯生生的开口:“那个……林伯让我来给你送饭的。”
强烈的光线还是让子约的脑袋一阵眩晕,直到一段时间后他才渐渐看清门口的是一个瘦弱的女孩,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那……我进来了。”看子约长时间没有反应,女孩犹犹豫豫的走了进来。
女孩点亮房间四周的灯,陡然看见子约血肉模糊的样子,吓得不轻:“啊……你!”
女孩看子约的时候,子约也在细细打量她,这女孩身穿一条做工简单,还打了补丁的长裙,头发简单的在脑后扎了条马尾,垂下几络刘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