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竹竿为舟,御空而行,山景如倒翻画卷,倏然而逝。
茶舍酒肆,酒意正浓,三谷主自封功力,同醉其中,高呼道:“店家别小气,吾以琴来抵,再赔一曲水龙吟,杯酒无限倾!”
几十年未曾见光的梧桐木凤头琴竟然出尘在了这红尘酒场里,真应了先贤那句话,“曲高和寡,于无声处听惊雷。”
这些凡夫俗子又怎能认出这把被称为“天下琴首”的游凰。
颜怀玉一把推开桌上的杯盘狼藉,横琴危坐,右手拂出一个滑音,五音清脆,平仄分明。这一刻,他像极了科考场上奋笔疾书的书生,音符五律信手拈来。
曲声婉转几回,满座举杯而不饮,鼾声渐无,摇指间歇时,唯秋虫振翅声和林叶婆娑声清晰可闻。
酒客沉浸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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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醉在其中,殊不知曲中有杀气,音刃如蝶,扑向舍后竹林。
黑衣刀客御竹而来,刀未出鞘,脚下竹竿碎裂成三根巨型竹签,激射而来,罡气奔腾如烈马。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音刃横扫之处,摧枯拉朽,巨型竹签崩裂如粉,黑衣刀客踏虚一跃,蜻蜓点水,避开锋芒。
稳稳落在茶舍棚顶之上,不惊扰一枝一叶。
腰间鬼头刀赫然出鞘,顷刻落回,只觉刀光一闪,实则斩出十字刀罡无数,满座醉熏酒客血花绽放,凄然如炼狱。
颜怀玉竖琴在前,筝做琵琶,随即弹出数道粘稠音刃,缠住刀罡,又以尾指玳瑁为暗器,虚实结合,直击黑衣刀客面门。
颜怀玉借机翻身在阿笙前面,将其扣在水缸之下。
环顾四周,竟无一活口。
这一刀杀尽数十人的黑衣刀客立刀在前,挡住了破空而来的玳瑁,斗笠下的面孔突然邪魅一笑,身如魅影,拔刀扑向颜怀玉。
“崩!”
精金丝的琴弦崩断一根,颜怀玉嘴角溢出鲜血,狰狞的鬼头刀贯穿了他的胸膛,绞碎了他的心脉。
黑衣刀客拔出鬼头刀,拿出一方黑色手帕,擦干刀身血迹,寒刃归鞘。
那方手帕丢在一旁,手帕被酒渍浸染展开,在它的边角处,有一枝梅花刺绣,但朵朵花蕾都是骷髅头。
黑衣刀客用刀鞘拍了下石缸,用了内力,石缸内的阿笙被震晕过去,刀客将其抄在手中,施展迷踪鬼步,消失在竹林中。
翌日天亮,一场大雨突如其来,满地血迹和那一方手帕被雨水冲入路边沟壑,这场凶杀案在周遭掀起不小的轰动,以至于过往行人商客绕道而行,纷纷避之。
八日后,众山之巅的玉柱峰峰顶,玉尊汪秉玉负手而立,眺望进山之路,眼看着宗门拜会之日来临,还是未能见到妙音谷的人,这让他有些惴惴不安。
依照往年,妙音谷都会提前几日到达,可如今其他几个江湖流派均已到位,这个最喜欢赶早的却落了个老幺,难道遇到了难事?
汪秉玉拂了拂青羊白须,决定再等上一等。
可是,直到第二天东山泛起鱼肚白,晨钟三响后,邈邈山径仍空无一人。
宗门拜会大典如期举行,关于妙音谷众说纷纭,玉尊只好修书一封,飞剑传书给妙音谷,没想到数日后收到的竟然是妙音谷大谷主陈瞎子的兴师问罪。
妙音谷举门登临玉柱峰,陈尸鸣玉阁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