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山,满山红叶似燃。
山间少男少女两三成伴,将那些火蝴蝶般的红叶串叠成册,找寻说书人口中破镜重圆、人面桃花、红叶题诗的踪迹。
他们在山寺门前看一朵花的容放,看一滴水的慈悲,看一对蝶的相伴相随。
四季轮回流转,山色青绿红白,而山寺依旧青黛如初,这便是禅心。
从后山修行回来的僧尼走进慈宁庵,房中已备好斋饭,她拿起碗筷,夹起一段芽菜,却迟迟不肯送入口中。
就在方才,她贴身放置的那枚子母铜钱突然变得很烫,铜钱上的“桃花清酒”四个字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她忽然有点心神不宁,无论是默诵经文还是重拾木鱼,都压不住那一丝一缕的忧虑。
爱他明月好,憔悴总相关。
莫非是襄儿遇到了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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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秦国的西隅,秦岭山脉的深处,有九座山峰依次相连,巍峨而立,亘古悠久。
这里是九州大地排名靠前的三大门派之一,秦川缥缈宗的所在地。
传说缥缈宗乃是源自九天之上的瑶宫,其开宗祖师缥缈真人在千年之前臻至金仙之境,于凡间羽化飞升。
后来缥缈宗内部出现了一些问题,分化成了两个门派,一个名为秦川缥缈派,又称众山之巅,而另一个叫蜀山剑宗。
剑宗和气宗的分化,一别就是数十年,缥缈宗从此式微,一直排行第二的摘星阁反而后来居上,成为第一大派,凌驾于所有教派之上。
至于摘星阁的来历史书中没有详细的记载,只知道该派弟子行事低调,从来不对外承认自己的门派,素日里亦正亦邪,派内高手如云,虽然从未对外展示过门派底蕴,但是招惹该派的人最后都莫名消失了,其中就包括一位一只脚迈入第十境的超级高手。
在众山之巅的九座山峰中,其中一座金字山头,高耸入云,在云层中有亭台楼阁错落,名为“奉金阁”的大殿里,来了一位仙风道骨的道人。
这道人身着青色粗布残袍,一柄毛色翻卷的旧拂尘斜插在背后带着补丁的包裹里,很是寒酸。
唯一可以看得过去的是腰间的一个带着釉光的紫金葫芦,有丝丝醇香透过木塞暗自传来。
这道人一进殿门就大声嚷嚷道:“汪秉玉,你个兔崽崽,别以为你躲在小金毛的狗窝里我就找不到你,赶紧滚出来!”
此话让守在门外的众山之巅弟子冷汗直流,这不知从哪来的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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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修为高的吓死人,一开口就喊金玉二尊为兔崽崽和金毛狗,这,这他奶奶的是真神仙…
道人喊了半天不见有人出来,直接破口大骂:
“兔崽崽不出来是吧,好,这把玉雕座椅还真不错,上面铺的是云狐皮吧,你叔爷我这会尿急,给你上点颜色!”
说完道人就开始解腰带。
躲在后堂的玉尊顿时满脸黑线,要是真被道人这么一弄,估计会被后辈弟子笑个几百年。
他顿时出现在前殿。
苦笑道:“缥缈宗三代掌门弟子汪秉玉见过玉蟾真人!”
道人转身,落座在那把交椅上,翘起腿,将贴在大黄牙上的青菜叶吐出,道:“叫啥?数十年不见,连师叔都不会喊了?当年我老人家给你小子擦屁股的时候,那“师叔”可是喊得嗷嗷叫啊。”
玉尊站在那连连扶额,细汗直流,门外的弟子们可是听得清清楚楚,都在忍俊不禁中。
“那个,见过白师叔…”
玉尊心里憋屈啊,缥缈宗剑气两宗分厅立户已有数载,两宗恩怨虽然还没有到刀剑相向的地步,但一直处于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僵硬着呢,这声“师叔”,实数牵强。
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过,只好硬着头皮先应着。
“白师叔是缺酒喝了?晚辈这就去准备些桃花酿...”
玉尊小心翼翼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