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什么？”商鞅如五雷轰顶:“景大人他……他死了?！”
小宦官:“景大人……已悬梁自尽了……”
商鞅顿觉一阵眩晕，脚下站立不稳,几欲跌倒,幸亏蒙公望一把扶住：“大人,您没事吧？”
商鞅涩声道:“景大人……可有何遗言?”
小宦官从袖中掏出布帛:“相国,这是景大人临终前吩咐小人交给相国的……”
商鞅展开布帛一看,只见布帛中间赫然显出血写的篆体‘鸟字！
商鞅不禁一愣:“?……”半晌无语。
蒙公望也迷惑不解:“大人,景大人写的这个‘鸟’字是何用意?”
商鞅品味着:“鸟……”
“呱——”枯树上一只乌鸦刺耳地叫了一声……
商鞅循声望去,透过枯树枝头,但见苍茫无际灰蒙蒙的天穹。
“噢……”商鞅忧然大悟:“我明白了……”
蒙公望:“大人,您是说您已经明白了景大人的意思?”
商鞅缓缓地点点头“嗯……”
蒙公望急切地问:“大人,景大人他是想告诉您什么呢?”
商鞅:“景大人他是想……”
话未了,又一名宦官匆匆从山下上来,躬身道:“启禀相国,大王召请相国即刻回宫议政……”
商鞅拢袖提袍，躬身接旨:“臣谨遵谕旨……天使先行一步,本相随后即到……”
蒙公望忙劝阻道:“大人且慢!”
商鞅扭头:“公望,你还有何事……”
蒙公望将商鞅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大人,卑职隐隐觉得，大王突然驾崩，而景大人也于此时莫名自尽,临终之际又给您写了这莫名血书——大人眼下处境，委实令人堪忧啊!况且，大人从前又与当今君上心存芥蒂……卑职以为，大人还是多加小心为是……”
商鞅一摆手:“哎,公望多虑了,景大人写的“鸟’字,是“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仕’之意。至于景大人自尽,只是表明景大人跟随先君多年,情深意重,故而舍身追随先君而去,并无其他意思。世子殿下虽说与本相曾有失和,但那时世子尚年轻,少不更事,加之又受小人挑唆,故而才会一时犯糊涂。相信世子殿下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应该变得通达事务了,否则先王怎能将这干均重担托付于世子?况且,本相所推行之新法在秦国所起的显著效用,新君不会视而不见的，再说,卫鞅又无任何罪彰,根本无须担心会发生什么不利的可怕事情。”
蒙公望仍心有顾虑:“大人,话虽如此,您还是要多加小心哪！”
商鞅:“哎,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切顺其自然吧……”说着便登上了轺车。
蒙公望也紧跟着跳上车,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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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挽缰驱车启程……
二
秦王宮大殿内。
身穿帝王衮服、头戴天平冠冕的秦惠文王高居王座中央,正在接受群臣朝谨。
文武大臣齐伏地山呼万岁:“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惠文王有些心不在焉地一摆手:“众卿平身……”
众人齐唱道:“谢大王……”
秦惠文王用急切而亲切的口吻道:“商君来了没有?”
隐身在群臣中间的公孙贾不由脸上肌肉为之一抽动——
甘龙、杜挚互相对望了一眼,颇有些惊讶……
有司官员答道:“已派人去催请商君了,想来商君即刻就会到了。”
正说着,风尘仆仆的商鞅快步从外进入大殿,撩袍跪伏于丹樨之下:“臣卫鞅见驾来迟,望乞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