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晨曦的沐浴下,秦王宫建筑益发显得金碧辉煌……
卫鞅在王宫前下得车来,整理衣冠已毕,手持笏板,昂然踏上台阶。
他极为敏感地发现——
等候上朝的文武大臣聚集在台阶下面,互相交头接耳,喟唧喳喳,议论纷纷——
“真叫惨绝人寰哪,一夜之间三家惨遭灭门之祸,几乎是鸡犬不留啊!”
“听说这三家可算得上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富人家,资产逾百万呀!”“
“可不是嘛,听说除了拿不走的不动资产之外,那金银珠宝可是一样也没落下啊!”
"这还不算完呢,这帮强盗不光杀人劫财,还大小通吃,上至夫人小姐,下至丫鬟奴婢,全都被糟蹋了……”
“啊?……这简直就是畜生所为呀!”
“连畜生都不如呢,他们是先奸后杀,手段残忍,令人发指哪!”
“可恶之极,可恶之极吗!”
“岂止可恶,简直是可杀可剐,十恶不赦啊!”
“说得极是呀!”
“那,这到底是何人所为?敢在京畿重地,国君脚下如此目无王法,胡作非为,简直就是向朝廷示威挑衅哪!”
“是呀,这也太气焰嚣张了,公然敢向朝廷叫板!简直是狂妄之极呀!”
“是呀,到底是谁敢这么肆无忌惮胆大妄为?”
“据留下来的活口说,这帮强盗自称是从终南山下来的。”
“什么?他们是从终南山下来的?乖乖,这帮亡命之徒也真能折腾呀!”
“听说这帮盗匪首脑号称‘公道大王',其手下拥有好几千号人马,专跟朝廷官府作对。”
“难怪如此猖狂,原来是他们造的挚呀!”
“江湖草莽之流,没什么他们不敢干的,要不怎么说胆大包天呢?
“真是自作死啊,依我说,抓住这帮强盗后,应该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嗨,这回五城兵马司子高大人可有大麻烦了,几十条人命啊,谁能担待得起这失职之罪呀!”
“你们不还知道呢,子高大人及副将夏侯将军已经伏剑自刎了,这不,兵马司司曹正在宫里向大王急禀此事呢!”
“啊一一这事可越闹越大了啊!”
“这,这可如何是好呀?”
“哎,这事可也有些蹊跷古怪一一咱们大秦从前可从未发生过此类事啊!”
“谁说不是呢,以前咱大秦国虽说称不上太平盛世,但起码还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混乱一团糟糕。 现在倒好,自打搞了个什么变法之后,这怪事、邪事、坏事一天比一天多,什么杀人放火,打家劫舍之类的命案,也是有增无减,层出不穷啊!真可谓是乱世出刁民哪。”
“是啊,照这般折腾下去,还不知道咱大秦要遭多大的罪呢!”
“受罪倒在其次,恐怕搞得不好,咱们大秦可就要亡国灭种了 !”
“ 嘘——这话可不能在这乱说,呶——”说话的官员朝卫鞅那边努努嘴。
“怕什么,他在这又怎么着?他在这我照样说!依我说,咱们大秦如今闹成这般混乱局面,还不全都是他卫某人一人给搞砸的!可以说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要不搞什么变法瞎折腾的话,能激起这么多的民变?平白生出这么多的是非,能连累这么多枉死的无辜吗?哼……”
“这话不无道理i啊!”
“是呀,谁说不是呢!”
“……”
百官纷纷将责难的目光聚集在卫鞅身上——
卫鞅停住脚步,回头扫视了众官员一眼——
他看见,阶下官员们各种怪模怪样的表情——
有横眉怒目的, 有气急败坏的,有冷嘲热讽的,有幸灾乐祸的……
卫鞅神情泰然自若,回过头继续往大殿走去。
台阶下的官员们望着卫鞅远去的背影,又开始嘀咕——
“你瞧他那副德行,好象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瞅那架势,这些事倒跟他好象没什么关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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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屁!依我说,他这是故意当着咱们的面强装镇定呢,他现在心里面还不知怎么猫抓的呢。”
“呸!他倒好,放了这么一把火,就一拍屁股跑了,什么玩意儿!”
“哼,咱们走着瞧吧,这回倒要看看,他姓卫的如何把屁股上的屎给擦于净?”
“……”
二
宫门外。
卫鞅大步流星往宫里走去——
只见景监正从宫里面迎了出来。
卫鞅忙上前招呼:“景大人……”
景监一反常态,面色凝重,“大人来的正好,大王正在后殿等候你呢,特命景监前来迎
你——大人请……”
卫鞅颇有些感到意外,只好应承着:“噢,如此有劳大人了。”
接下来,两人谁也没有再多说其他,就这么沉默地向里走去。
七拐八拐,两人来到了后殿,景监停下脚步,做了个“请”的动作:“大人,请……”
三
秦王宫后殿。
卫鞅进入殿内,只见秦孝公正在倾听两名所司官员陈奏事务。
卫鞅撩衣跪下施礼:“微臣卫鞅叩见大王……。”
秦孝公含笑道:“噢,卫爱卿来了,快平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