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深处有几个黑影穿梭其中,远处传来‘沙沙’的脚步声,蓝枫宇哈着白气,他全身被冻僵,苍白无血色的手握着剑,屏住呼吸藏在竹海中。
他上次潜入缉察司与王伟撕打,为的是夺回母亲那把传家宝剑,那是他娘闯荡江湖佩的宝剑,也是留给他世上唯一的珍爱之物。
十多年前,他娘与诸多江湖人士一般,持剑来到京城,周游各方豪杰。听说当地有一家小酒馆的‘马上行’赫赫有名,于是便去老掌柜那讨酒喝,刚到酒馆落坐,便碰见一个落魄秀才,这秀才生的好看,一番好口才,正在出售自己的字画...为卖一副字,追着蓝枫宇他娘喋喋休休一整日...
蓝枫宇他娘江湖上行走,脾气比较急躁,能动手绝对不跟你多墨迹,反手就是一个大耳巴子..
就是这么一个巴掌,扇出了两人的爱情火花。
后来听说这秀才科举连连不中,愤恨之下便写了一篇藏头诗辱骂朝廷的不公,这下惹了大麻烦,秀才遭到官府的追杀令。他娘也不知怎么回事,卷入了这场追捕令,就跑去救那个秀才..
两人在逃亡的途中成了苦命鸳鸯,变成了逃犯..
蓝枫宇只知道他娘的脾气比较急躁,每次都跟他爹吵架...他也没见过名义上的爹几回...即便见着,他爹也是把自己关在书房内研究自己的字画..
十多年前,缉察司王伟率领两队精兵悍将,把藏匿在龙头山上的两母子找到,他娘拼死把他送出去,然后死在王伟的刀下..
与王伟的心狠手辣相比,他更加憎恨的是那个抛弃妻儿的男人,他印象中父亲本就是个浪迹天涯的浪子,母亲被活抓时,不论王伟怎么严刑酷打,母亲口中对男人的下落仍是只字不提,最终含泪而死,鬓发上还戴着男人亲手做的发簪..
沙沙——
远处传来靴子踩在雪地上的声音。
蓝枫宇耳根微动,拳头发出‘咯咯’响,眼神一寒。
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报弑母之仇,王伟这个男人该死,何况有傅一航帮他,心里倒是有着七成把握。
他在竹林中踩点多日,清楚地知道所有竹子的方向,但凡有人进来,都能摸清楚对方的位置,方才弄的小动静,就是为了吸引缉察司的王伟过来,好在其余佰卫护送太后回宫了。
上次跟王伟在宅院厮杀,只因为在对方地盘上,人数上又不占优势,现在引开了他的手下,今日谁死谁活还不一定!
咻——
两名佰卫钢刀出鞘,脚步飞快穿过竹林的上方,左右眼扫视一遍,蓝枫宇一身黑衣掩饰很好,几乎就是竹海深处的黑雾,即便是驯兽所的佰卫,也毫无察觉。
两名佰卫背靠背停了下来,王伟按着官刀上前,眼睛微微一眯,时刻注意着竹林深处的动静。
四周看起来静悄悄的,却夹杂着一股危险的气息,这时身后传来动静声:
“傅一航你怎么也跟着过来了,我跟你说,要是发现了小兽就归我,刚才惹了太后姑妈不高兴,我得向他赔个不是..”
王阳安边说话,边提着衣袍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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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赔不是?”傅一航挑挑眉毛,带着一副关心他的模样:“你又怎么惹她了?”
“嗐..还不是因为你啊 ”王阳安不耐烦的说“你写的那个什么养女..我给读成圈女去了..让太后姑妈恼怒极了!还叫我滚呢!你说说一个女人整天闷闷不乐,晚上又没男人在身边陪着,能不寂寞吗!所以你这诗写的就有问题!...词不达意..唉!”说着又摇起他的小扇,脑袋四处张望。
傅一航满脸黑线,呵呵一声:“你说的没错啊,这首诗就不是我写的,想栽赃也麻烦认个主吧你。”
王阳安轻轻蹙眉,点了点头:“不过也不能怪你,你说太后长那么美,常年在冷宫之中,肯定是缺乏关爱!要是在塌上可就不一定咯!哈哈哈哈~”
“是吗?”傅一航舔舔腮帮,瞅他一副讨打的模样:“你对你太后姑妈如此了解,是不是也窥探她的美色?嗯?”
“哎~好侄儿”王阳安拿着玉扇忙抬手:“话不要讲那么难听,太后是朱雀街人尽皆知的大美人儿,那个男人不爱慕,放在宫内无人多怜爱之,可悲可叹啊!”
傅一航回想第一次与太后见面场景,那风韵犹存的身姿,薄薄的诱人红唇,确实被她的倾城之貌所吸引。碍于身份只能站在远处偷瞄几眼,不过这王阳安可真是条閪狗,当着佰卫的面也敢讲出轻薄之语。
王阳安见傅一航不讲话,脸上露出几分坏意:“怎么了傅一航,你是不是有想法啊?你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这是当朝国母...”
“你以为我是你?你整日精/虫/上/脑,天天意/淫谁家女人漂亮..”傅一航冲他翻个白眼,往前走几步骂一句:“厚颜无耻!”
王阳安用扇柄扣了扣背,若无其事道:“嗐,别在叔面前装清纯少年郎,咱两下面一样不差,你老实告诉叔,上次去花魁楼是不是奔着那西域少年去的!你玩过没..玩完该还给叔了...”
咻——
剑刃从刀鞘划出,露出三分锋芒。
王阳安当即闭嘴,双手捏住扇子。
“其少长之服则美,固舍不得还你矣。”傅一航眼神微凉,玩味似的跟他对视:“怎么?你榻上缺个暖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