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请来的这么些江湖同道,如果拿捏不住分寸,反为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所利用。其时已近午时,艳阳高照,有如春回大地,,可断剑山庄人人皆是一身的冰冷。
“还请无念寺的高僧主持公道。”见断剑山庄短时间不做理会,一行人又将目光放到了武林泰斗无念寺的身上,希望出来说几句话。
良久之后,慧能和尚又再次走出,众人见此,立刻缄口不言。慧能脸上依旧笑做一团,“胡掌门,八年前的魔刀疑案,江湖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却从未听说有什么后人传世,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不知是否方便与江湖各路英雄说一说。”
胡琏自知躲不过去,便即坦言相告了,“各路英雄,我便将此事的来龙去脉与大家说一说,八年前,魔刀于我庄断刀退隐,江湖为之震动,可不及盛会,却徒招横祸,除钟陵本人无端失踪之外,无一幸免。此事在座的诸位想必人人皆知,但我杨师弟因缘际会,当日夜间回师门,路过钟陵住处,恰逢劫后,一路探将进去,却发现了一个孩子尚且活着,其降生不足月余,杨师弟担心若暴露孩子身份必招引仇家,一生无幸,于是事后将其送至丁勉处抚养。前几日不知新月教何处知晓丁勉下落,一路追杀,适才将这孩子接上山来。”胡琏看了看慧能和尚,目光又挨个扫过在场的各位豪侠,朗言道:“胡某所言句句属实,只是不知我断剑山庄将这孩子接回,有何不妥?”
“这都是你的一家之言,谁能佐证?八年前钟陵一门于你山下死于非命,八年后其后人又重入断剑山庄,这未免太巧合了些?”柳长风举声高和,一幅出于江湖公义前来兴师问罪的脸孔。
“敢问你是什么意思?”胡琏冷言相问
“你断剑山庄百年根基,人多势大,不敢有什么意思。”柳长风依旧是冷嘲热讽,言语轻佻,转脸回过身去,正声道:“江湖的各路朋友,当年随之失踪的可不单单是魔刀钟陵,可还有那斩龙刀也跟着一起失踪了。”
“你是说我断剑山庄……”胡琏面色一紧,勃然变色,如此费尽心机将祸事向着断剑山庄上引,其心可诛。
终究还是将此事说到了斩龙刀的身上,今天这两派种种借口,想必还是为了那个孩子来的。只是这斩龙刀原是新月教的镇教神器,又与那柳门和毒仙谷何干,今日上前大做文章,借着江湖之力向断剑山庄发难,实在令人费解
“这我可不敢说。”柳长风冷笑一声,接着言道:“想那钟陵纵横江湖,几无敌手,要取他性命,取这斩龙刀,试问江湖中在座的各位哪一位可行?”
“你小小年纪,如此用心毁我山庄,是何居心?说,你是受何人指使?”胡琏怒不可遏,见其时时将钟陵之事向断剑山庄身上推,霎时便发作起来。
“如此怎能不让人怀疑?”李星云将才受一肚子的窝囊气正无处发,此时江湖各派也都是各怀鬼胎,将此事抬上去说,断剑山庄再如何说也是洗不干净的。
胡琏刚想发作,见七星坞如此态度,心中便凉了三分。胡琏冷哼一声,“依李门主所言,断剑山庄此时如何,才能取信天下,洗脱这个嫌疑?”
“将这孩子交出来。”寻声望去,原是那刘金蟾定声言道,他顿了一顿,站将起来,将刀一转,单手持刀架于肩上,只余一双眼睛望着胡琏,接道:“我不问魔刀一事,你将孩子交出来,我毒仙谷探察一番,查不查的出秘籍所在,皆不与你断剑山庄为难。”
“胡掌门将这孩子交出,由江湖公审。一来可以洗脱断剑山庄的嫌疑,二来也可以查出真相,给江湖一个交代。各位大侠说是不是。”一位留着八字长须的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步步移出,是那一湘居的主人潇湘子,见到刘金蟾如是说,也跟着起身附和。
“说的在理。”
“如此甚好。”此言一出,台下纷纷赞许,议论纷纷。
“潇湘子两全之言,还请胡掌门好生斟酌。”随后又有人跟着助言。一时之间,各门各派纷纷站出,请断剑山庄交出钟宁。
胡琏万万想不到平日里与世无争的一湘居也出来冒这个头,台下一众前来捧场作势的,可此时却成了他人臂助。他看向对面的韩当和苗文峰,望着两派出言相助。
苗文峰已是年过花甲之年,在江湖中也颇受世人敬重,此时无奈站了起来,先行左右行做拳礼,正声道:“断剑山庄纳这孩子本无大错,其他门派要公审这个孩子亦是心系江湖安危,我天蚕剑派式微言轻,见识浅薄。无念寺身做武林的泰山北斗,如此关乎天下武林安危的要事,还是请慧能大师定夺为上。”
“当是如此,我碧海山庄也是这个意思。”苗文峰说完,韩当也缓缓站起,随之附言,与那苗文峰皆是各言其他,并不理会,显然是想隔岸观火,置身事外。
“无念寺是江湖中的泰山北斗,兹事体大,还是请无念寺的高僧主持公道。”柳长风看出胡琏面上的窘意,既然两派将无念寺抬了出来,那以无念寺的做派,万不能此时再为断剑山庄遮掩。
“请慧能大师做主。”
“还请大师拿个主意。”
慧能和尚感到此事牵扯过多,怕是另有隐情,亦感棘手。千呼万唤之间,他缓缓站起,依旧是一脸的笑容,持掌而立,向着胡琏施了佛礼,“胡掌门,当年钟陵一案却是颇为蹊跷,如果你信的过无念寺,把这孩子交给敝寺,我慧能用生命担保,护其周全。”
柳长风闻之一惊,他本想着抬出无念寺向断剑山庄施压,可若将这孩子交给无念寺,飞柳门又该寻上什么由头前去要人。
“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