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没出什么大事儿,不如就这样么着吧。孩子的医疗费我们出,除此之外我们还会准备一笔钱做精神损失费,事情就到此为止……”
他们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学校方面也找了老师过来给马修做开导工作,帮他权衡利弊,到最后副校长也来了。
确实是很好的打算,对双方都好,简直两全其美不是?
可是……该到此为止?
这句话很耳熟不是?
哦!忘了,那时你们都不在,事情也都是私了,也都没什么大事儿,都安稳的活到了现在不是。
如果事情再大一点呢?比如伤口再深一厘米。那就是大事了,不过人都死了,再追究那么多也没用了不是?还如要点实在的比如钱什么的。
马修突然想起一句话,“人做错事总要付出代价的,当断手断手,当断脚断脚,不然还有谁会相信上帝的荣光?”
最终事情还是也没有私了,法院判决下来接受审理这件案子。
马修以为他赢了,他确实是赢了。
法院判决下来,因为年龄和某些原因,几人都没判刑但需要赔偿被害人马修一笔不小的精神损失费并承包所有医疗费。学校方面迫于压力将几人开除。
事情到此结束了,至少对马修来说是的。他再也没有看到过那些人。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世界会变得那么好。
父亲告诉马修他失业了,母亲也是,没有理由。
父亲再一次开始在工地做帮工,而母亲因为身体原因暂时待在家里,也好照顾受伤的马修。
难得的平静,也许该算是平静。
伤好的差不多后马修回到了学校开始最后的冲刺。
那件事虽然学校极力压制但却没什么作用,学校里几乎是人尽皆知的,很多人关心他。但那只占总数的一部分,或者说少部分,大多数都是抱着看戏的态度。
那对马修来说其实没什么影响,他从来就没觉得这件事他有什么做的不对。
不过事情却远没有完结,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学校里传出些莫名其妙的言论,说马修的做法不对,本身他自己也没出什么事,(马修)却非要闹出这么大动静,把人家逼得转学失去高考机会断了前途不说还要上法院,这是故意把人往绝路上逼啊。
至于马修被几人长时间暴力的事被置之不理,更有甚者直接说那是马修的苦肉计不然不会非要等这么久才公开出来,分明是打算赶尽杀绝。
没过多久又传出一个版本,有人说马修就是个骗子,骗取大家同情谋取财物的无耻之徒,(马修)自己靠(当)人肉沙包(让人打)赚钱有同学就照顾过他生意,那几位(同学)看他可怜特意照顾他(生意)甚至都没怎么打(他),结果(马修)扭曲事实陷害他们。
还有人说他(马修)就是个碰瓷的,被他们(几家人)看出来,眼看不成(没谈妥)就勾搭医生、法官和律师故意陷害(那几家人),这都是好几回……
这还算是比较有含量的几个版本,有的直接掠过前戏说马修之所以(把他们)告上法庭是因为打算吃他们很多钱,他们不肯给所以(马修)恼羞成怒把人告了还去校长那里撒泼逼得学校开除了那几个好学生。
言辞之恳切,情绪之丰满,语气之深沉让那些不知情者都以为他们都曾亲身参与其中,都是马修一家恶毒计策之下的受害者。
谣言越传越广也越来越多,都是说马修为了钱财故意陷害别人,毁人前途。倒最后只要是言论里有丝毫支持马修的一律跟圣母婊和勺子画等号。而他本人也成了无耻之徒的代名词。
哪怕已经快高考了马修也不得不再次请长假暂离学校,至于多久……高考之前应该是永远不会回来,之后更不会。他们——那些舆论传播者欢呼雀跃着这是正义的胜利。
马修以为他离开学校之后就能解脱了,可那些舆论不知何时已经蔓延到他们生活的周围,又有了几个分支。那些曾经要互帮互助的邻居表面笑吟吟的背地里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有人明面上对他口诛笔伐,有人背地里他又是各种谩骂。连带着马修的父母一起成了辱骂对象,因为是他们“教子无方”。
马修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律法上尚写有正当防卫一词。难道维护自己有错吗?难道被人欺辱还该忍气吞声?
真的得被人打了左脸还要笑吟吟的把右脸伸过去才算对?才算无罪?可既然如此,我伸手打他们后他们不是该把屁股伸过来让我踹才对吧?也对吧?
马修不知道,他们从来不给答案,只会在晚上丢垃圾丢石块砸烂马修家的玻璃。吓得马修从一个噩梦跌进另一个更恐怖的噩梦,里面遍地食人血的怪物。
他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高考上,只要他能考上大学就能离开这里,那样所有的一切都会消散的吧?
高考成绩出来了,马修选择了远离家的一所学校就读。
智者没能终止的谣言最终被距离淹没。
平静生活重新开始但没过多久就再次被终结,在马修还在做兼职时家里传来消息——父亲去世了。
今天是四月一号吗?愚人节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