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铁蛋托长音调,借机平复了心中那一道不应有的涟漪,本想将招安之事全盘托出的,转念一想,如此行事太过鲁莽,于是道。
“昨晚要不是英大当家的率众来助,恐怕今天我这个大人已经成死人了。今日前来,不为别事,正是来感谢英大当家昨日的相助之恩。”
英姑淡淡一笑,“李大人,君子交于信,小人交于利,既然李大人守信法办了黄天赐,小女子自然应该鼎力相助。”
“只是—。”英姑说着顿了一下,伸头看了看外面,见着没人这才继续道:“昨晚县衙被劫,不知这黄天赐跑了没有?”
“跑了!”李铁蛋昨晚为这事想破了脑袋,这会也不想做过多的隐瞒,“不只如此,与他一块关在牢里的莫少师,也莫名其妙的死了。”
“哦,莫少师?可是这张县丞的先生?”
“英大当家也知道他?”
“当然知道。”
“不知英大当家的可否告之一二。”
“请问?”
“你可知他的女儿莫芳婷?”
“莫芳婷?不就是那韬真观的静观道长吗?”
“她,她没死?”
“当然没有。”
“原来如此。那英大当家的对这老寨主又了解多少?”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你且听我细细说来。”
...
这会已近中午,火辣辣的日头,发出白灼的光芒,晒得人皮焦发燃,恨不能钻进冰窟窿,好好凉快一番。
可黑木常年穿梭于这广西的大山大林之间,早就习惯了这毒日头,加之心中还有大事,是以他让人把李铁蛋二人送进石屋之后,并没有回那放着冰块的屋子里,而是骑了一匹好马,直出了苗寨。
只是他并没有踏上去梧州府的大道,而是沿着一条少有人走的小路,来到了一条河之前,下了马来,用那清凉的水洗了一把脸,这才拴好马,踏着几块石头走到了对面。
这河对面是一片树林,河风吹来,碧绿的树叶发出阵阵哗哗响声,黑木熟练的分开树枝,一路沿着林子往前,走了半刻,只觉眼前一亮,一块草地陡然出现在眼前。
在那草地的正中央,也有一座石屋,只是比那寨中的石屋新色许多,也大了许多,在屋子周围,还有十几个腰悬大刀,警惕若犬的苗人守着。
见着黑木走来,一个腰挂黑色乌木牌子,头缠黑布巾的苗人跑了过来,抱拳道:“少寨主,你总算来了!请跟小的来。”
黑木用鼻子应了一声,跟着那人进了屋子里,只见屋子里光线晦暗,烟雾缭绕,隐约可见在屋子中央,放着一张丈宽的大桌子。
借着那从石缝里间或射进的阳光,走近一看,只见上面摆着白森森的羊头骨、冒着烟的檀香炉、红谭谭的黑狗血,不知名的小虫罐。
一个高有半米的大缸里,还装着一条黑红相间的毒蛇,它见着黑木来,刷一下挺直了身体,吐出了一根又长又细蛇信子。
黑木却是不怕,反而将手指伸了过去,那蛇的蛇信在他的手指舔了一下,发出一声簌响,竟沿着他的手指爬上了他的手臂。
“黑木!”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黑木抬头看去,只见在那晦暗的光线之中,一个只能见着花白胡子的老者,正坐在一张大床之上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