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蛋不明所以地问:“县衙中又没有养军队,哪里来的军饷?”
“那这银子上面没有特殊记号吧?”
李铁蛋平静地道:“这都是从黄天赐那里兑出来的九九官银,并没有什么特殊记号,只是赵员外你,你为什么会问这些奇怪的问题呀?”
“这—,这个—。”
“大人!”见着赵大富忸忸怩怩,满脸带泪的娘们模样,杜川那火突一下窜了出来,“我看定是这狗日的皮痒了,待我给他松松就好了。”
说罢,取下挂在腰上的鞭子,就啪打一声脆响打在地上。
“杜捕头!别!我说,我说还不行吗?”赵大富吓得脖子一缩,终于吞吞吐吐地把那刘备还金杀人的故事给讲了出来。
“哈哈!”杜川听罢,却是笑得脸上直抽,“赵大富,你他娘的好歹也是个员外,这脑袋都长到屁股上去了吗?这种话你也信?”
赵大富本被吓得浑身发抖,听这一笑,竟莫名地惊讶起来,忙问:“杜爷,难道这故事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
“你怎么知道?”
杜川揶揄道:“这刘大耳是什么人,咱不知道,可赵将军的墓就在我老家,他的故事老子从小听到大,何时听过他做过这种黑心事了?”
赵大富并没说话,而是转脸去看李铁蛋的表情,见他脸上时阴时晴,还以为是杜川说到了他的痛处,吓得更加不敢吱声了。
李铁蛋这会确有些难受,可其原因却并非赵大富所想,他只是感觉到人言可畏这四个字,的确是做官必须重视的问题。
就他而言,他为北流县百姓除了黄天赐这只害虫,老百姓原本应该欢欣鼓舞,拍手称快才是,可谣言一起,这县城里就会一股似明似暗地力道,在抵触他所做的一切。
不管他怎么努力,北流县的这些百姓,总是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今天这么说,明天那么说,这个说他另有所图,那个说他不安好心。
直到将那黄天赐的宅子改成救济所之后,这些胡说的声音才低了一些,可仍然有一股暗流,在与他较着劲,政令的下达,也并非他相像那般顺畅。
他想过这暗流的源头是张县丞,也试过限制他的行动,但结果并百预想那般有效,甚至说适得其反,有些事情反而变得更难了。
当昨儿陈奇告诉他,县里的大户都在策划出逃时,他就再也坐不住了,跟柴师爷商量了半天,决定还是先通过这赵大富来稳住众人的心再说。
是以,今天他才会坐在这里,提前把欠赵大富的钱银还了,顺便拉拢一下他,打听一点内部消息,这会听到杜川这句话,他知道机会来了,忙道。
“是呀!赵员外,赵子龙乃是一代名将,卧龙先生也是一代良臣,刘皇叔更是一代仁主,怎么会行此卑鄙之事。”
“我李铁蛋虽与不能与这些名将良臣,仁主贤君相比,可也知礼义廉耻,知有借有还,知知恩图报乃是立人根本。”
对于前面的话,赵大富知道,那不过都是放了臭屁还想别人说香的话,唯独听见知恩图报四个字,整个人不由颤抖了一下。
“大人,你是说小人对大人你有恩?”
“当然,赵员外不但是我李铁的恩人,也是整个北流县的恩人。要不是你在关键之时,拿出家中所有黄金,我也不能将黄天赐库中真银兑出,更不能将其所铸假银诱出,又何谈治他罪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