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两位院司,初步查明,樊坤是因外力殴打,伤及脏腑致死。”长清殿上,一名弟子如是禀报。
此刻,包括骆琴和费文在内的众人无不盯着正中的云筠,目光犀利,神色复杂。这般情境,云筠也是万没有想到的。
昨晚他确实因为胸中愤懑,动手打了樊坤,可是他下手很有分寸,别说损害性命,就是筋骨也不曾伤到……如今这般,他真是百口莫辩。
“云筠,樊坤身上的伤是你打的吗?”骆琴上前问道。
他刚想开口,便眉头一蹙,看见沈青鸾走了进来。
“青鸾,你怎么来了?”骆琴转目疑道。
“是我叫她来的!”这时,李圣道走了过来,冷笑道,“我让沈师妹过来,是要叫她看清楚这个云筠的真面目!”
沈青鸾只是向骆琴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看了她一眼,云筠开口道:“樊坤身上的伤是我造成的。”
此言一出,殿内一阵声响。李圣道大声道:“如此说来,你承认樊坤是你杀害的喽。”
“不是!”云筠正声道:“昨晚我与其发生口角,但我手上有分寸,绝对没有伤及性命。”
“混账!满口胡言,分明是在狡辩!”
围着云筠走了一圈,李圣道斜眼道:“袭击经楼,害死卢亮的人就是你吧!同屋的樊坤发现了你的可疑之处,于是你便连他也一并杀了,对吗?”
面前的李圣道,云筠是第一次见,但此刻他言之凿凿的模样,分明是要将自己置于死地。
“看来李师兄认定我便是凶手了……”他无奈道,“但是我手臂上并无伤痕。况且,我若真想杀人灭口,怎会毫不掩饰,等你们来发现尸体?”
他的话让殿内众人小声议论了起来……
“哼!所谓反其道而行之,你故意这般做,就是为了此刻有这番说辞。”李圣道冷声道,“言剑雨出剑时已然身受重伤,是否击中对方未免看错,不能仅凭伤痕来判断!”
“李师兄言之凿凿,不知是有真凭实据还是信口雌黄?”沈青鸾冷着脸道。
云筠看了她一眼,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两人目光刚一碰撞,她便躲闪而开。
“樊坤的死便是最好的证据!”李圣道露出一丝阴冷,说道,“各中缘由,等将其下了水牢,我自能审问清楚!”
听见水牢二字,殿内的议论声更大了,云筠也是眼神一凛。
这时,费文走上前,在李圣道耳边小声说道:“云筠是张尚书的侄儿,而此刻严院司正在朝廷商讨讨贼大计……”
“哈哈哈哈……”李圣道闻言大笑道,“这也正是我下面要说的……”
他看了众人一眼,目光停在了沈青鸾身上,开口道:“此人自称是张济身张尚书的侄儿,可是我已查明,张济身只有一个姐姐,十五岁便早亡,根本没有兄弟,又何来侄儿一说?”
此言一出,不仅是骆琴和费文,众人都是一惊。
“竟然冒充张尚书的侄儿,这人想干嘛?”
“冒充居然连姓氏也不改……”
“呸!不要脸!”
……
云筠的脸色一下阴沉下来,今日真可谓状况百出。
“不可能啊,那荐书是我亲自查验的,怎会出错?”姚瑶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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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书作假,也不是什么难事!”李圣道眯起眼道,“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天启妖孽?”
此时的沈青鸾也看向云筠,眼神中除了担忧,还有几分复杂颜色。
见他不说话,费文也开口问道:“云筠,这件事你怎么说?”
先是樊坤被发现死在了屋中,再是自己的身份被质疑,云筠一时也不知如何自辩了,他摇了摇头,吐声道:“荐书……是真的……”
“哼,不多说点吗?”李圣道冷笑道,“不急,想想好,到了水牢慢慢说!”
在几名弟子的押送下,云筠离开了长清殿。路过沈青鸾身边时,他忽然停下身子,轻道一声:“谢谢!”
沈青鸾立时脸上一红,而将一切看在眼里的李圣道暗暗握紧拳头,咬了咬牙齿……
秀羽阁中,司马奇愤怒地将桌上茶杯摔碎一地。
“居然把云大哥抓去那种地方,清微派太过分了!”
如今距离云筠入水牢已足足一日,尽管高层极力压制,但各种传言还是甚嚣尘上……
“奇兄,听说那水牢是个极其恐怖的地方……”夏颜忧心忡忡,双眼布满血色。
“好像之前有一名弟子进去十多日了,已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我们一定要救云大哥出来!”
“不错!”司马奇握紧拳头,对夏颜问道:“小颜,你相信云大哥吗?”
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他大声道:“这些日子来,我也知道云大哥心里一定藏着什么,但不论他是何身份,我只知当日若非云大哥和奇兄你,我早就死在天梯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