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宥,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所有的事情应该都结束了。我也许已经不在人世。
我知道你会很伤心,我的傻瓜,我不能让你陪我去送死。我要你替我好好活着。
傻子,我知道了那段时间你为什么被那么多人追杀,因为你很重要,你对花木岭杨家、对水东宋家都很重要,有你在他们两家会更好。
傻子,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想到你我的心里就像流淌着蜜一样甜。若今生我还能生还,我一定一刻也不离开你,和你终日相守看遍万水千山。若今生无望,我们来生一定要永不分开,相守生生世世。
阿宥,我的傻瓜要听话,要为我好好活着。至诚上。”
林远宥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流下来,整个人从椅子上滑下来,恸哭到气结,他压抑的哭泣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只觉得胸腔一阵撕裂的疼痛。
林远宥将信贴在胸口,他的悲痛几乎要将他毁灭,那一刻他有一种不想活的欲望。
这种不想活的绝望一下子将他痛醒,为什么这种不想活的悲怆欲望如此似曾相识?
突然间,林远宥的脑海里出现了另一种情形,他在冰天雪地里,四周是旌旗猎猎,他却悲怆倒地,他的眼前又浮现出那个身披战甲的身影和那张坚毅的脸,恍惚间那张坚毅的脸对他露出一丝温存的笑。
林远宥只觉自己的头一阵剧痛,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呛了出来。
林远宥稳了心神,将信收好放在胸前,盘腿就这样坐在地上,他不能任由自己如此悲痛,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半个时辰以后,林远宥洗漱完了喝了些清粥,换上初雪给他准备好的素色衣衫。
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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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丝质的黑色刺绣披风轻轻放在衣架上,她似乎感觉到林远宥要出门。
此时林远宥虽然脸色惨白,神情凄怆但是眼中已经露出坚毅之色。他叫过初雪,问道:“我山庄的人在青峰镇可曾传来消息?”
初雪道:“还不曾有消息传来。”
林远宥点点头,道:“青峰镇的事情可曾得手?”
初雪道:“据说一切顺利,就是沈大人他们撤出青峰镇的时候遇到田家军队追击。”
林远宥愣了一下。
初雪道:“先生,冀王爷传来消息说青峰镇戒备森严,田氏的大军如铁桶一般将整个青峰山附近围的严严实实。
特地叮嘱让您不要过去查探,说他们已经将能派出去的都派过去了,在等消息。”
林远宥道:“我知道,现在肯定是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我不会去送死。”
初雪嗫嚅道:“先生您一定要多保重,夜雨山庄还等着您呢。”
“黄管家可有消息?”
“黄管家还没有消息传来。她早已经做了不回来的准备,她一早就叮嘱一起去的兄弟们,如果预计回到夜雨山庄会给夜雨山庄添麻烦的话,就不要再回来了。如果落入敌手,任何人不许说出自己是夜雨山庄的人。”
林远宥颓然坐下,此事他竟然忽略了。
区区一个小小的夜雨山庄此番竟如此不同了。因为夜雨山庄的兄弟们参加了青峰岭的刺杀行动,一切就不一样了。
山庄的兄弟们懂大义了,懂得爱惜夜雨山庄了。林远宥心中升起一股悲怆,眼圈红了。
初雪给林远宥穿上披风,细心地为他系上带子,道:“先生,您一定要保重自己。夜雨山庄的兄弟们希望您能好好活着,活着才有希望,夜雨山庄一直在兄弟们才有希望,他们只要还活着总有一天能够再回来夜雨山庄。”
林远宥低沉的声音道:“好!”
初雪突然泪崩,她想起了夜雨山庄兄弟们离开山庄的那个晚上,个个歃血为誓,绝不连累山庄,绝不连累庄主。
当时她也在,她眼见着山庄的兄弟们跪别山庄,趁着夜色绝尘而去。
初雪跪地抓住林远宥的衣襟泣不成声,道:“先生,您一定要多保重,好好活着,这是离开山庄那些兄弟们的心愿。”
林远宥微微低下头,道:“好,我知道了。”
初雪起身拭泪道:“先生你不要难过,黄管家让我告诉您,兄弟们现在没有回来,不一定就殉难了,也许有一天他们都会回来的。”
林远宥怆然笑道:“好,好,好,我会在夜雨山庄等他们。”
宝儿拉了拉林远宥的衣襟,道:“师父。”
林远宥轻轻摸了摸宝儿的头,道:“宝儿,和奶娘回夜雨山庄等师父。”
对初雪道:“带着夜雨山庄的人回去吧,安抚好去青峰岭兄弟们的亲友。”
初雪道:“是,先生。”
其实初雪心里清楚,此番去青峰岭的兄弟们大多数没有亲人。或者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亲友,只知道他们是夜雨山庄的人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