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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婴宁

在线人数:810人

巴西频道直播间越来越拥挤,收到消息的王鸣之吧慕徒们正在蜂拥而至。

弹幕却是少了,因为观众们很快就听得入神。

王鸣之的声音好听,又富有节奏,还饱含着行文感情。当他轻笑地念出婴宁的登场语:“个儿郎目灼灼似贼!”时,就像个无忧虑好玩闹的娇俏少女。

“生拾花怅然,神魂丧失,怏怏遂返。至家,藏花枕底……”

随着王鸣之的娓娓道来,在线人数不断上升,873人,916人,1031人!

“不可能!”姚通的驴脸呆了,虽然王鸣之的技法像是朗诵,但这份功力,这个故事……

杨志元、向贵一伙人全部惊呆,这不是本有韵律的诗词,这是传奇啊!王鸣之怎么会不结巴!被他这般引人入胜地讲出《婴宁》,那岂非……

“看。”“他好会讲。”李浩轩、黄伊娟他们都惊喜出声,周承斌更是欣喜若狂,成了,成了!

电视前的观众们不管什么心情,都总有一份惊讶,没想到啊,王飞鸣说书也很有一手!

刘总编也大喜过望,难道韩副台长这回打错了如意算盘,反而是成就了飞鸣?

他讲得真好,从王子服邂逅婴宁,相思成疾,王母与其表弟骗他说那是他表妹,到他康复后负气自己出门去找,竟然真被他在一个山村幽谷找着……

王鸣之把这个故事的悬疑与惊奇,那种扣人心弦的气氛全讲了出来。

“飞鸣真是讲故事的高手!”秦时食馆里,秦老板不禁赞叹,侍应们会懂得他的心情,飞鸣如此高才,那天还讲什么灰姑娘逗小孩开心,好人啊。

享受美食的同时,食客们发出一阵阵欢乐的轻笑,婴宁太可爱,也太特别了。

她“嗤笑不已,笑不可遏,忍笑而立,复笑不可仰视”,不断地笑,却没有一次重复的笑样,没有半点做作。她越笑,就越惹人喜爱。这文笔多么传神!

“这篇稿子?”朱晨惊骇地望着蒋小玉,但蒋小玉茫然摇头:“我没有见过。”

如果见过,怎么可能不采用!《灵谈鬼笑》从哪里搞来的这么一篇好稿?

哧溜!许世洪继续吃着面条,含糊说:“书生狐仙的套路。”他叉面的筷子微微有点急促。

朱晨这真不敢苟同了,即使是套路,单是塑造出了如此鲜明的婴宁,这篇稿子都不能轻视!

婴宁的话语纯得像一张白纸,回应王子服的示爱说“我不惯与生人睡”,又向她老母说“大哥欲我共寝”,使得王子服大窘,急目瞪之,女微笑而止。

这些都极为有趣!叫人又好气又好笑,拿她没有办法,只想把她捧在手心中宠溺。

网友们的弹幕也热闹起来:“这个妹子好”,“哈哈哈哈”,“好喜欢”,“哥不是生人,人都不是,哥是禽兽”,“王子服都服了”

电视前的罗慧玲又乐又赞,飞鸣心怀婴宁这样的憨生女孩,难怪乎无惧去《灵谈鬼笑》!

王鸣之继续讲着:得老母所令,婴宁随王子服归家,与王母对,竟然真是姨甥关系。一番波折后,两人终以成亲。婚后伉俪情深、婆媳和睦,唯一问题是婴宁爱花成癖,窃典金钗去买花种,纯憨脱俗如此。

“这可真好。”

星空下的茶屋里,长孙无渝悠然品着茶,听得开心,“这个故事从此幸福美满又何妨!”

“嗯。”卢惠晴看着手机上密密麻麻的弹幕,“很多人都这么说,这故事很美。”

长孙无渝听了颦眉,有点小纠结,既不想改变主意,又不想与众人同。

已有2057人在线的直播间十分欢闹,手机和电视前是一张张观众笑脸,食客们更一片欢呼。

“套路。”许世洪啪的搁下筷子,双手捧起吃光的面碗要饮汤,“十足的套路。”

出于对婴宁的喜爱,蒋小玉不由说:“套路是很套路的,但婴宁这般奇特的个性,真令人印象深刻。”朱晨点头道:“不失为是一篇佳作吧。”

“是佳作就可以了吗?”许世洪停着面碗,眼神不满,“都这么想,那谁来写出真正的经典?”

与此同时,节目演播厅。

王鸣之看着识海的书页,真不忍心接着讲下去,就像不忍心把一件完美的艺术品摔碎。可是……摔碎了才是婴宁啊。他深吸一口气,话锋一转:

“庭后有木香一架,故邻西家。女每攀登其上,摘供簪玩。”

一天,婴宁在后园爬木架摘花的时候,被邻家子看到,她不避而笑。邻子以为她跟自己眉来眼去,就一脸荡样。婴宁指墙底笑而下,邻子以为那是约处,当晚就爬墙过来,把一根枯木当是婴宁扑上去,没想到惨叫不已,被一只毒蝎咬了。邻翁闻声过来杀蝎救子,但这家伙还是半夜死了。

邻翁就告官说是婴宁作妖,县令素来敬仰王子服的才华和忠实,就判邻翁是讼诬,将仗责之。还是王子服为邻翁求情,才放他回去。

故事至此,奇峰突现!

“搞什么!?”,“婴宁故意的吗?”,“是那家伙自己犯贱。”

直播间一下炸了,网友们的弹幕疯狂刷动起来:“不会吧,婴宁会有这种心计?”,“为什么她要这样做?”,“她是无心闯祸啊!”

许世洪霍然变了脸色,一口面汤几乎喷了出来,双目瞪向那边的挂墙电视。

朱晨、蒋小玉也都震惊,反套路?

电视中王鸣之讲着,因此,向来疼爱婴宁的王母怒了,训了她一顿,说:“如果碰上个恶官,抓你去公堂对簿,我儿还有什么颜面见乡里!”婴宁正容起来,发誓从此不再笑。王母说:“人罔不笑,但须有时。”

人没有不笑的,但笑是要分时候的啊。

“而女由是竟不复笑,”王鸣之的神情变得怅然,话声也低落了下去:“虽故逗,亦终不笑;然竟日未偿有戚容。”

那个笑不停的婴宁,现在逗也不笑,虽然也不会愁眉苦脸,却就是不笑了。

“啊?”“别呀,婴宁!”“这怎么能怪她。”食客们的惊声四起,惋惜的、难过的、气愤的。

秦老板苦笑地挠头,怎么突然间,飞鸣这故事让人心里好难受……

“什、什么。”许世洪的脸色更变,颤抖的手放下面碗,扶住了眼镜,终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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