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碰到战斗力比正规军还要差的散兵游勇,那还好说,可万一碰到了那些练过武功的江湖人士,又或者是一些和尚道士之类的,耍出什么“法术”“妖术”来,那就很难办了。
同样的,女人在战场上也属于异类,通常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但是既然出现在这里了,那就说明她肯定是有的不一般的能耐,搞不好比一般的男人还要狠……
关于这一点,李全是深有体会的。
萧文明不敢掉以轻心,然后既然对面的杨妙真行了礼、打了招呼,他又不能装作看不见,那样就显得小气了。
于是萧文明便也只能坦然回礼道:“在下便是临海屯的萧文明,也有礼了,不知这位应当如何称呼?”
这女人被萧文明问得一愣:“如何称呼嘛?这倒有些难说……”
这个叫杨妙真的女人低着头,似乎是在论资排辈,想着如何同萧文明互相称呼。
这时李全却插嘴道:“你这个井底之蛙,这位便是我黑旗军的当家姑姑,这样名扬天下的人物,你居然会不认识?”
这话说的有点新奇了。
黑旗军素来同朝廷作对,是黑白两道上都闯得开的事例,居然是由一个女人来当家,这件事情本身就有些不合常理。
不过既然是由女人来当家,那这个当家人一定是要镇得住这么多心高气傲的武林人士的,可见他也必然有其高明之处。
像这样的人物,自然不能随意应付,反而让萧文明想起了在临海屯当家的自己的姐姐萧文秀。
因此对这个杨妙真,萧文明便不由得多了几分敬意:“原来是当家的,既然要来我临海屯,怎么不事先通知我一声?我也好早些过来迎接,顺便送些礼物给你们,也不用费工夫来抢啦。”
杨妙真倒也不客气,回答道:“山东河北一带都是贫苦之地,哪比得上江南鱼米之乡?听说萧大人生意做得不错,若有浮财,肯资助我们黑旗军一些钱粮,那我自然是感激不尽。至于‘当家头目’‘有失远迎’之类的话,就不必再说了。我也不过是江湖上的朋友,给些面子,如此而已。”
这话说的不卑不亢,说的既是事实,又带着几分傲气:一个人自称“当家人”,没什么了不起的,关键还要别人服你这个“当家人”,那才是真的厉害!
就好像萧文明这样的,原本就是临海屯的一个傻小子,谁拿正眼看他?可摇身一变却成了江南道举足轻重的人物之一,不管官大官小、黑道白道,都得卖他几分面子!
并且还是发自内心的,这才叫了不起!
听了这话,萧文明便对杨妙真多了几分敬意,然而对对手最大的敬意,就是认真对待对方,用尽一切办法应对对手的挑战。
于是萧文明十分严肃地问道:“据我所知,黑旗军一向在江北活动,同我临海屯一向都是河水不犯井水。不知当家的没由来劫我的
商队做什么?难道是这位李全兄弟自作主张吗?”
萧文明这是递上了一个梯子。
只要杨妙真把所有的过错全都推在李全的身上,再真一句、假一句地将他斥责几句,整件事情就可以当成是一场误会,黑不提、白不提就将烟消云散了。
然而杨妙真却丝毫没有糊弄过去的打算:“不瞒萧大人说,是我们黑旗军受了别人的挑唆,说萧大人是勾结倭寇的汉奸,还打算联合倭寇到我们山东沿海来攻打黑旗军,所以我才亲自带人,要动手警告一下萧大人的。”
能说出这几句话,说明杨妙真虽然只是一个女子,但也足够的坦荡磊落。
俗话说:“男子汉敢做敢当”,可这世界上裤裆中间荡着两颗丸子,说话却不算数的人又有多少呢?
光着这于承认自己的行为这一点,杨妙真就不知要比其他的男子强到哪里去了!
“听当家的意思,似乎是知道自己错了?”萧文明这句话虽然是反问,但口气并不重。
杨妙真点点头:“不错,确实是我黑旗军错怪了萧大人,在此我向大人陪个不是。”说着,杨妙真便又拱手向萧文明,深深作了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