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方才侍候萧明和董婉青的那个龟公被推举出来,点头哈腰地走了过来,问了一句:“东家少爷,这位大人要让我们关店天,却不知东家这边有何主意?”他还是没有完全认清董婉青的身份。
董婉青刚刚被萧明骂了两句,心情正差,这龟公现在又来招惹她,自然等不到她的好口气:“下人的事情还要来问主子吗?你们平常是怎么办的?现在就怎么办好了。”
有这话就行了。
那龟公赶忙赔了两句,便又退了回去同其他的龟公、老鸨商量了一番。
之后,他们随即行动起来,将仍旧逗留在此处的宾客逐一劝走——幸好现在是白天,还没到生意最好的时候,在此处的客人总共也不过八桌、十几个人。
他们今天看过了热闹,也确实到了该走的时候,暖香阁又十分实惠地免了他们点下的酒水钱,他们便赶紧离开了此处,一刻也不愿多逗留了。
劝走了宾客,龟公们又赶紧把门关住、插上了门板,让原本十分热闹的暖香阁,眨眼之间就变得异常冷静。
见这些人办事还算麻利,桑淳元点了点头,又吩咐道:“你们这些龟公、老鸨,平时最爱拨弄是非,这里也不用你们伺候了,全都回去给我闭门思过!”
“是,是。”立即有老鸨答应道,“闭门思过是没差,可能不能让我们把这里全都扫干净了再走?否则上头要是骂起来,非得罚我们的钱不可呢!”
桑淳元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阴狠地瞟了他一眼。
一旁的任当思心领神会,立即怒斥道:“你们都聋了吗?总宪大人的话你们听不见吗?还不速速与我退下!要是胆敢慢走一步,少不了一顿好打!”
听了这话,聒噪的龟公和老鸨们,立即是噤若寒蝉,如鸟兽散一般离开了暖香阁,不知猫到哪里去了。
眼看这一场纠纷算是平息了,任当思十分知地走上半步,拱请示道:“桑总宪,此处太平无事,卑职就先退下,继续巡逻金陵去了。”
桑淳元对任当思依旧是无话可讲,略微点点头,算是同意,便不去管他了。
任当思如蒙大赦,赶紧带着下的弟兄,卸下一块门板便鱼贯而出,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临走之前,他还不忘扭头看了萧明一眼,眼神似乎是在叮嘱他:“桑大人可不好说话,一切都要谨慎小心。”
送走了任当思,桑淳元果然就拿萧明说话了。
只见他用冷若霜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萧明好几遍,半晌才开口说道:“萧千户,你我都是熟人了,我且不追究你擅离职守的职责。但是你冶游妓院,实在是有失官体,要是平常,我替你遮掩几句也就过去了。可今天闹出这么大的纠纷,这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我要是再一味地包庇,就怕是说不过去了……”
好一个桑淳元,说话果然是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