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清晨,天色昏暗,淅沥的春雨连绵不绝,年外失修的官路上更是泥泞不堪。
一队鲜盔明甲的数十名将士,护送着一架皇辇在泥路上颠簸着行走。
车内的董太皇太后,此时已经一夜白发,双眼无神,心中更是万念俱灰,她没有料想到,先帝尸骨未寒,对方公然敢如此对她。
她到不是非得想在这宫中享受荣华富贵,颐养天年,而是心中惦念着皇孙协。
如今她已失势,刘协虽被加封为陈留王,但在狠毒的兄妹两人手中,却是面临着生命堪忧。
正待她胡思乱想之际,领军护送在前开路的校官王进,这时看到官路旁有一破落不堪的草屋。
屋顶上偶而冒出的几缕炊烟,在凌乱的风雨吹打下,变得渺渺无踪。
“就这里吧,我还要等着给大将军复命呢!”
王进将手中的马鞭往茅草屋处一指,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话音未落,伍长带着身旁的数名兵甲,随即翻身下马,抽出腰中的兵刃,便抬脚踢开屋门闯入其内。
不多会儿,只听见屋内惨叫声连连迭起,很快便无动静。
这时数名士兵拎着带血的兵刃,从屋内走了出来,兵器上的鲜血在雨水的冲刷下,很快恢复了原本的色彩。
“报!属下为了防止消息泄漏,屋内两老一少均被斩死,尸体顺窗已经抛在屋后,内室也已打扫干净。”
伍长面无表情,仿佛刚才不过是做了件,实在太稀疏平常的事情,淡然地向马上等待的王进,抱拳禀报道。
“干的不错,事后必定告之大将军论功行赏!”
王进见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时雨中缓缓行进的皇辇突然停了下来,未等董太皇太后掀帘寻问缘由,却被周围护送的士兵,从车上强行搀了下来。
当她被架到一间还弥漫着血腥气息,且破落的草屋内时,董太皇太后反而放弃挣扎,转瞬间便冷静了下来。
在宫中多年上位的她,焉能不知自己的末日就要到了,就是不知,这兄妹俩赐她是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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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帛,还是一杯鸩酒而已。
只见她凄然一笑,自行找了一处干净的草席盘膝坐了下来。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王进蛮横的推开屋门,在两名兵甲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其中一人手中,正小心端着个精制的玉质酒杯。
玉杯内盛满了混浊的酒水,只见这名士兵上前,将手中酒递到董太皇太后的面前,这时便听见王进冷冰冰地说道:
“这是大将军,特地进奉太皇太后的御酒,请太皇太后赏脸饮用,小臣也好回去交差。”
心如死灰的董太皇太后,知道此时哪怕她出言拒绝饮用,或将其打翻,随后也逃不过,这些如狼似虎将士的毒手。
不觉间双泪垂下,她年过五旬之余,往事如风般从脑海里徐徐掠过,千算万算之下,只不过没有想到,自己威风半世会落得如此下场。
心中的不甘与满腹的委屈,令她惨然地哈哈大笑起来,她接过玉杯便要掩袖饮下。
在这关键时刻,突然从窗外闪过一物,将其酒杯打翻,杯中的琼浆玉液洒落在地,地上马上发出溅起阵阵的白沫与难闻的气味。
没等脸色大变的王进反应过来,这时窗外传来一名男子的朗朗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