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不凡的坐骑悲啸一声,倒地口吐白沫,竟然直接累毙了,而高不凡仿佛不知疲倦,弃马继续步战。此刻的他,浑身衣服都被敌人的鲜血浸透了,身体表面更是覆盖了一层粘稠的血浆,手中的长刀坑坑洼洼的,仿佛一把锯子,但尽管如此,依旧没有耽搁他杀敌,刀光过处,必有人倒下。
不过,个人的勇武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上,作用的确不大,朱粲麾下有步兵四千多人,足足是苗兵的二十倍,即便高不凡是千人斩也斩不完啊,所以渐渐地,高不凡等人还是被重重包围住了,苗兵的死伤也越来越大,败亡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白云裳水袖一挥,将一名敌人扫开,对,只是扫开,并未能将之前那般直抽晕,很明显,久战之下,白云裳的力气已经大不如前了,几近于强弩之末。
这时,一名敌兵瞅准机会,突然一刀将白云裳用来支撑身体的那根竹子砍断,后者顿时跌倒在地上,附近两名敌军见状大喜,举枪便往白云裳身上扎去。
白云裳弃了断竹,双袖连挥,卷住当胸刺来的两根长枪发力往两边一扯,两名敌兵握不住枪,顿时被夺了过去,但是,砍竹子那名敌兵却趁机一刀噼向白云裳的双腿。
白云裳的双腿动弹不了,眼看就要被砍断了,突然一条青影疾扑而至,寒光暴闪,那名敌兵顿时惨叫一声,握刀的手连同手中的刀同时坠地,紧接着剑光再闪,这名敌兵的头颅也应声滚落,脖子上喷出的鲜血在白云裳雪白的衣服上染出梅花点点。
“谢过丹阳公主出手相助。”白云裳以一根长枪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杨青若又连杀人,将周边的敌兵清空了,这才澹澹地道:“姓白的,你若再坚持佛门那套不杀生的愚蠢之规,那么死的将会是你。”
白云脸上依旧如古井无波,垂目轻吟道:“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狱。”
杨青若眼中闪过一丝恼意,冷道:“随你!”说完挥剑迎向扑上来的数名敌兵。
那些敌兵估计是觉得白云裳不敢杀人,所以好欺负,此时又有七八人不怀好意地围上来,白云裳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另一根长枪握在手中,嗖的一枪横扫而出。
白云裳此刻虽然已经力竭了,但是这一枪横扫也不是普通士兵能抵挡得住的,登时将使刀的敌兵连人带兵器扫飞出去,而这名倒霉蛋还被自己的刀砍在脸上,当场削掉了一块肉,连牙槽都露出来了,痛得在地上滚来滚去。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白云裳心中默念,这还是她出手以来第一个见血的敌兵。
这时,其他敌兵狞叫着扑上来,白云裳手中长枪连环刺出,这些敌兵的大腿纷纷中招,倒在地上失去了行动能力,鲜血从伤口咕噜咕噜地往外冒。
“阿弥托佛,罪过罪过!”
“臭婆娘,念你娘的佛呢,别他娘的假慈悲了!”
“嘿嘿,女菩萨,老子下面的小和尚饿坏了,能不能大发慈悲,慰劳一下?”
四周的敌兵一边粗言秽语地辱骂,一边向白云裳继续围攻过去,后者左手以长枪支撑地面,右手的长枪挽出点点枪花,但凡接近身边两米以内的敌兵,无一不被刺中大腿。
“阿弥陀佛!”白云裳每刺中一名敌兵便念一声佛,而这名被刺中的敌兵大腿上就多一个血洞,彻底丧失行动能力。
如此一来,那些敌兵看向白云裳的眼神都多了一丝恐惧,不敢再过份逼近了。
朱粲并没有参与战斗,他高踞在马背上,眼见敌军已经被层层包围住,插翅都以逃了,心情不由好了些,不过当他看到依旧像杀神一样左冲右突的高不凡,脸色顿时又阴沉下来,眼牙切齿地道:“老子就不信你是铁打的,尽管杀,看你能撑多久。”
“传令下去,那两个女的留活口。”朱粲大大咧咧地吩咐道,他早就注意到了杨青若和白云裳了,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人间绝色,而且一下子就是两个,不禁心痒难耐,垂涎三尺。
此时夕阳西下了,北风更是凛烈,一只威武的苍鹰从天空飞过,在战场上空盘旋了一圈,便迅速往东边飞去了。
约莫半炷香时间,东边尘地飞扬,马蹄声如同闷雷般传来,朱粲愕了一下,手搭凉棚往东望去,自言自语道:“那来的骑兵?莫非是梁皇萧铣派人来了?”
不过很快,朱粲便面色惨变,脱口道:“齐军?”
杨青若转首望去,差点喜极而泣,只见一面威风凛凛的齐字大旗迎风招展,旁边还有一面稍小的将旗,上面绣着一个龙飞凤舞的“程”字。
徐世绩派来接应的援军终于到了,杨青若差点喜极而泣。
原来高不凡在巴郡出发之前已经提前派人通知徐世绩的,所以后者早就准备好接应,只是没有固定路径,他只能放飞大量的“天眼”侦查,总算在关键时刻发现了高不凡等人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