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皮不明所以,说是有功劳,可从头到尾不过是睡了一觉,有个屁的功劳,不过又怎敢抗拒仙人,便收了那道福泽,第一反应仍是要俯身下跪,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
魏成武见着虽是生气却也无可奈何,面黄肌瘦的孱弱青年已经贫贱了一生,骨子里早已刻上了习惯二字,明知不可为的劝解不如顺其自然,倒是应了贾姓都尉所说“当真谁比谁逍遥。”
黄皮看似处处被约束,又如何是真被约束,不过是饱经风霜的人生,早早就失了去反抗的心,将韶华年少换成一箪食一瓢饮的洒然罢了。
只是船上多了个大怪物,那人连照面都不打,就要出手伤人,又见首不见尾,端的神秘,魏成武虽暂时将其列为队友,可究竟是敌是友还真难说。
况且那人姓甚名谁身长几尺jio凑不凑还无从得知,魏成武虽疑惑其身份却也不会送上门去,自讨没趣,只是心知如今船上扛把子改了姓,姓什么不知道但肯定不姓魏。
继续同行难免受制于人,正好魏成武对这船金银没什么想法,况且视线中没了仇敌就做不出杀心上头不管不顾的愚蠢决定,如此一来早些下船不失为上策。
去意已决,若此行终点真是在藏污纳垢的北马水泊,早些下船的两人自然相安无事,可黄皮了?船夫郑三宝了?
把希望寄托在那张白纸上不过是自欺欺人,那道字字诛心的檄文兴许在广陵还顶个鸟用,可拿着它去挑衅那群杀人不眨眼的畜生不是摆明要让人大卸八块,至于那老怪物,连自家人都不管,一帮沾不上半分关系的穷苦人,又怎入的了他法眼。
叹息复叹息,徐家随着一丛火不复存在,只剩下点点残存的侠义与不甘在苟延残喘,如今要是将侠义尽数弃去,换来一份安稳,魏成武着实是有愧于心。
且不说老船夫言语上的祈愿,单是黄皮三番两次的仗义驰援魏成武就绝不能让黄皮死的不明不白,更不愿让世间在多一个哭瞎了眼睛的娘亲,便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把黄皮诓骗下船。”
阴差阳错的披上了江神使者的虎皮,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这帮在运河上讨生活的脚夫,可对江神崇拜的很,眼睛一转计上心来,魏成武暗暗笑道:“老剑神啊老剑神,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运足真气,魏成武唤来一阵微风,残破的衣衫飘扬,一头乌发肆意乱舞,这不高大的冷酷人还真有几分神仙的韵味,却是最捞的那种,可惜小魏哥没胡须,在多几分威猛,定是极好的。
可谁在乎了?小魏哥肯定不在乎,得意的笑了笑,三分真气随着想说的话滚滚而出。
“凡夫黄皮,受本座一道福泽可曾想过如何报答?若还不曾想过,本座便为你指点迷津,早些回家中与老母团聚是最好,若力所能及在往家中添一柄木剑,早晚各一拜,心意所致当能保你一世无忧。”
一番惑人心神的梵音让魏成武过足了江神使者的瘾,可凡夫黄皮真是凡夫,怎受的了魏成武三分真气的摧折,魏成武语毕黄皮便像喝了假酒一般摇摇欲坠。
“得,白说了。”
魏成武无奈,扛起黄皮就走,喃喃道:“早知道就不废话了,打晕就带走不省事的多?”
“安定,咱们出发咯。”
拨开三重遮障,血腥味扑面而来,来不及多想,魏成武就给了给黄皮一记重击,走上前去仔细探查。
只见数十人矗立在甲板之上,脸上神情大抵一样,保持着生前的欢声笑语,可脖颈以下,却满是细细密密的小孔,血液便从中涌出,显然是突如其来杀招让那一众人来不及反应就已身亡。
“好枪法。”魏成武忍不住赞叹,仔细一看又倒吸了口凉气,下意识便道:“世间还有第三位臻于化境的枪法大家?”
非魏成武大惊小怪,大梁立国至今,从未有过“禁武令”一说,这便导致江湖气数繁盛异常,无数顶尖武夫鹤立鸡群,其中最出名有。
北枪王,南枪仙,一剑直插九重天。
刀有楚,棍有王,内功不过张叔阳。
杀人剑,夺魂钩,金环一现见九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