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花炸响喜乐绵长,唯独新龙门客栈内弥漫哀怨,似乎温度都要比室外的稍低些。
坐在客栈二楼靠窗位的女子,看着绿衫上的一根青丝带,露出追忆口中呓语道:“你说世间没有人剑比你快,我不信,结果现在看来倒是真的;你说要带我去杀人杀坏人,我还是不信,结果他们真的是坏人,只可惜我差点要了你的命;我把你背回广陵山,守了你七天,你醒来时笑着跟我说你不会死,我信了,结果你骗了我,别人只说你是个呆子,原来你刘朝峰还是个骗子,大骗子。”
“师傅说你太偏执,师姐们说你肯定是个负心汉,结果也是真的呢,偏执的可爱负心的可怜,只是到头来你最可爱丁兰芳最可怜。”女子痴痴的流下两行清泪,又从绿衫上解下一条青丝带,绑在右手手腕处,痴痴的笑。
看着青丝带无力摆动,女子笑了笑:“其实你不止是偏执的可爱,还狂妄的可爱呢,可惜丁兰芳还没陪你狂妄过呢。”
初次相遇的客栈内,阴阳相隔的两个人,站在屋顶上背了一夜《尔雅》的年轻剑客,痴痴流泪的年轻女子,说不出的“我喜欢你。”
青丝带飞舞,长剑破空而来,这次换成丁兰芳托着刘朝峰血迹干涸的脸,坚决道:“别再说明月和水月遥不可及,就算只能是在阴间我丁兰芳也愿意陪你。”
孙得胜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女子,脸色阴沉,嘶吼道:“贼人,大将军在此休得放肆。”说罢长枪在地面一点,身形即刻激射而出,枪尖直指女子眉心。
孙得胜一动,一干已扬名天下侠客随即跟上,嚷道:“李大侠送洛阳许平秋刘黑闼而走尚未返身,我等如何能使贼人玷污大侠清白?”
丁兰芳戏谑一笑,视两拨人如无物,长剑舞动,青丝带飘扬,淡淡笑道:“大风起势。”
三拨人混战在一起,黑甲兵卒迅速结起战阵,将无辜之人牢牢挡在身后。
孙得胜出枪势大力沉,一点不花哨招招要人性命。
一干侠客也不甘示弱,虽地形狭小人排不开,但新年夜一战早已培养出默契,便有几位武艺高强者拦下丁兰芳退路,余下之人在一边虎视眈眈,见着有空档就使出暗器。
丁兰芳学着刘朝峰的剑术,挡下孙得胜又要兼顾身后之人和随时袭来的暗器,着实力所不逮,几个回合下来,铁剑被长枪崩出缺口已落入下风。
“横扫千军”孙得胜大喝,挥舞长枪就往丁兰芳胸口扫去。
丁兰芳咬紧牙关,一步不退,屈身弓腰铁剑由下往上劈出,对准了孙得胜的枪杆,“锵”一声尖鸣,两人同时被打退,可铁剑已经被长枪扫弯,长枪只被铁剑削去一层黑漆露出花白,原来孙得胜长枪竟是通体精铁打造。
闲话少叙,丁兰芳撤步时,身后之人乘机而上,七八柄刀剑对准了丁兰芳上下六路。
自觉不妙,丁兰芳抬脚一跺,腾空躲过了身后的杀势,可密密麻麻的暗器随之而来,丁兰芳咬紧牙关将铁剑舞的密不透风,可还是有两枝发丝般粗细的银针刺入她的肩头。
着了道,丁兰芳于半空想换口气,可突如其来的无力感又让她头晕眼花,混沌之际身形就要坠落,孙得胜一枪急速扎来,丁兰芳举剑去挡,可手脚无力枪势又沉,长枪临剑身时,丁兰芳抵挡不住,无奈让铁剑脱手。
一击得手,孙得胜瞳孔微缩,不屑的“哼”了声,拨转枪身,用枪尾点在丁兰芳小腹,将其打入地下,砸碎了几块砖板。
看着丁兰芳倒在地上大口吐血,有一侠客兴奋的呼喊道:“我的银针淬了软筋散,贼人已无力抵挡,我等其出手定能将其拿下。”
话音刚落,密密麻麻的暗器又飞出,丁兰芳笑了笑,看着手腕处的青丝带,喃喃道:“到最后了丁兰芳也没机会陪你狂妄一次呢。”心知不能幸免就往刘朝峰处爬去,千钧一发之际,丁兰芳身前落下一身披金甲的年轻将军,其掌心铁枪飞转,将暗器全部拦下,吼道:“车骑军甲士何在?”
结成战阵的甲士中走出两名紧握战刀面无异色的兵卒,齐齐回应“在。”
孙得胜笑了笑,吼道“快点带走。”说罢不等甲士回复转身就要走,可空气似凝住,孙得胜诧异的发觉腿都迈不动,再看向两名甲士时,两人同时露出苦色,无奈道:“将军小心事出有异。”
一片惊呼,孙得胜抬头看,半空中一仙风道骨的长须老者踏着雨滴缓缓落下,一百步,七十步,三十步,孙得胜大惊,浑身虽不能动,也大吼道:“来者何人。”吼完在看时,老者已将丁兰芳扶起。
“痴儿,闹完就随为师回山吧。”老者缓缓运气为丁兰芳疗伤。
“哼”孙得胜不服道:“我管你是谁,胆敢挑衅大将军者,广陵一万五千甲士定会将其挫骨扬灰。”
受孙得胜感召,在场所有甲士齐齐吼道:“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