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来福叔,来福婶,到家里说话吧。”
赢祁侧过身躯,让开院门。
“赢祁,我就不进去了。好些年没来你这里,我先下地看看,看看你种地的水平,有没有见长。”
一旁来福叔憨厚笑了笑,然后直接回身,走向自己开来的那辆老旧三轮摩托车。
二虎一家子,都是憨厚的性格,来福叔显然知道道观的规矩,所以就找借口离开。
不等赢祁说话,来福叔已经发动三轮车,拐头向着南面开去。
“别管他了,你来福叔就是这个性子,让他去吧。”
来福婶呵呵一笑,自顾自的走进院子。
门外的那个女孩略略迟疑了一下,也跟随来福婶进了院子。
……
千寻道观没有客厅,所以赢祁还是只能把两人让进自己的房间。
之后他又去师父的房间,取了一罐茶叶出来。
赢祁虽然从不和外人来往,但他看书多,基本的礼节还是知道的。
沏了一壶茶水,赢祁又去厨房取了三只小碗,回屋给来福婶,月牙儿女孩,还有自己各自倒了一杯。
一股股清香淡雅之气,顿时盈满整间小屋。
即使不懂饮茶的人,也能一下认出,这绝对是好茶。
师父爱喝茶,而且每次从外归来,都会带上几种不同种类的茶叶。
而眼前这种,是师父最常喝的。
师父那里,倒是有一套不错的茶具,不过赢祁自己不爱喝茶,师父离世后,这两天他已经把那套茶具一起封存,当做师父的遗物保留。
端起茶叶喝了一口,来福婶开始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很快,赢祁也明白了来福婶的来意。
她居然,也是来说媒的。
而且来福婶可比其他媒婆更彻底,直接把人都给带来了。就是对面坐着的这个,笑起来一双眼睛如月牙儿一般的女孩儿。
这女孩是来福婶娘家亲戚,家住在昌戈郡城里。
凡是敢替人说媒的,都是口才极好的主儿,来福婶说话就和打机关枪一样,有时候说赢祁的情况,有时候说的是月牙儿女孩家里情况。
时间不长,就让赢祁和月牙儿女孩,彼此都大致了解了对方的情况。
这个女孩儿名叫叶颖真,是来福婶娘家的一个堂侄女,这些年一直随着父母住在昌戈郡城里。
“赢祁,你跟婶子出来一下。”
大致说了一下各自的情况之后,来福婶突然站起,扯了一下赢祁的袖子低声道。
“哦。”
赢祁点了点头,跟着来福婶离开屋子,来到院子里。
“赢祁,婶子这次来得唐突,你别见怪啊。”
来到院子里,来福婶回头低声向着赢祁道。
“不会。”
赢祁干笑了一下。
二虎是他从小到大,结识的唯一朋友。对于二虎,对于二虎一家,他心里始终是感觉亏欠的。
“不见怪就好。其实,婶子也是打算,等你师父过了七七再来的……不过这两天,婶子听说这十里八乡的媒婆,都快把你千寻道观的门槛踢破了!这不,婶子没办法,才带着我这个堂侄女赶紧来了。
赢祁,婶子就怕你年轻人受不了诱惑,贸然答应了其他人,错过了真正的好姻缘啊!你也看到了,我这堂侄女是真的好!人长的漂亮,性子又好,而且早就听说过千寻道观,小的时候,也听二虎说过你的名字……”
来福婶又开始打机关枪了。
“……来福婶,我这……”
好不容易等来福婶的机关枪停顿了一下,赢祁赶忙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面具。
“没事!男人嘛,有几个长的好看的?你就看看你来福叔那张脸,我都恨不得他天天戴上面具,省的我看了恶心!还有我家二虎那副尊容,比你可不差了十万八千里?虽然你前些年破了相,但底子还在,等将来和颖真生了孩子,不还是俊男靓女?”
来福婶立刻道。
“我……”
赢祁再次无语。
有关他“破相”的传言,他早就听“哑叔”说过。
当初他戴上面具之后,有虎岭镇镇民路过看到,就有了“千寻道观那孩子可能破相”传言出来。
而传言这种东西,只要经过三五次口口相传,那么“可能”就会变成“真的。”
再传个十次八次,当事人又不出来澄清的话,那就是板上钉钉了。
赢祁当然不会去澄清这个,所以虎岭镇知道他的人,多数也都知道他已经“破相”了。
“别婆婆妈妈的了!”来福婶白了赢祁一眼,“咱们也不用妄自菲薄!赢祁,像你这样的,也绝对称得上‘潜力股’,‘未来的金龟婿’了!别的不说,单就说你‘千寻道观’这份产业,将来经营好了,怎么也不会比虎岭镇那几个厂子差吧?这年头拜佛信道的人很多,千寻道观可是咱整个昌戈郡独一份儿,上了郡志的道观,都有一百多年历史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