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恼羞成怒,复前行三步,高声怒斥道:“尔是何方妖人,竟敢惑我宝象国君!速速招来,或可饶你不死!”
刚才那一退,刚好让霍骥无意间看到了后面的仪仗队伍,此番仪仗约有三千人,个个甲杖鲜明,领头的正是宝象国君剩下的那八百骑御林玄甲军。
至于其余的两千二百人,说来可怜,还是趁着这些时日,霍骥不在朝中,宝象国君让人拿着自己的亲书手谕,去宝象城京兆尹处,逼着其拨出的两千二百府军,实际上不过是这个花架子而已。
只是适才霍骥气势为唐三葬所夺,一时之间心神失守,竟然未有发现其中破绽。
结果,便是乍一见如此大军前来,只当是国君得了异人之助,发大兵来讨伐于他,心下恐惧,竟是想先发制人,话语中暗示国君被唐三葬所迷惑,所以才出兵攻打他这个当朝大司马……这一番话,其实就是说过自己身后的士卒听,为的便是稳定军心。
霍骥话音刚落,不待唐三葬发话,苏九功便很狗腿的第一个跳出来,指着霍骥的鼻子打骂:“霍骥大胆!国师尚父,乃陛下金口亲封,你敢对国师不敬,便是对陛下不满,这是大不敬,当斩!”
唐三葬摆摆手,制止住了苏九功的怒喝,只是眯着眼再次望向霍骥。
果然,这位霍大司马也是有来历的。
其头顶上,一道星辰精气直接九霄太虚,隐隐约约之间,竟是与南斗六星相接!
所谓南斗注生,北斗注死。
故而上古之时,南斗星君向来由“南极长生大帝”兼任,如今的南极长生大帝,正是那阐教的南极仙翁!
看来这位霍大司马,是天庭,甚至是阐教的代言人无疑了。
想到这里,唐三葬兴趣大增,真是有趣极了,小小的宝象国佛门的人,亦有道家和天庭的人……
不过无所谓了,如今这宝象国,是逆命天尊门下西行传教的重要所在。
再强大的地头蛇,也压不住威势无双的过江龙!
“我乃东土大唐‘圣教’教主唐三葬,特奉圣尊法旨,西行传教,今你宝象国君,已明文下诏,奉我‘圣教’为国教,拜本座为‘国师尚父’,今领宝象君令,登碗子山,见波月洞主,商量两家婚姻嫁娶之事,此间再无大司马之事,汝可速速领兵回朝!”
唐三葬自觉已经说的很客气了,毕竟自己是逆命天尊的徒弟,很照顾这位大司马的面子了。
但霍骥却是气坏了!
想他堂堂宝象国大司马,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从来都是他居高临下指派别人,何曾这般被人呼来喝去过?
纵然你是什么国师尚父,也得讲个先来后到、论资排辈吧?怎么一点规矩也不懂啊!
本来霍骥对唐三葬还有些忌惮,但又生怕他花了天庭众仙的布置,故而只能硬着头皮的出面阻止。
但此刻霍骥怒气上涌,却是什么估计也没了,就听他“沧浪浪”抽出腰间长剑,扭头对着身后的兵士门大喊:“阉宦勾结妖人,囚禁国君,隔绝内外,欲图谋不轨!众将士,随霍某勤王靖难,清君侧!”
说完,便第一个冲向了唐三葬的车驾!
苏九功这会儿都吓傻了,虽然他也曾想过霍骥某天会不会提兵入宫,行那大逆之事,可是待到这霍骥真个起兵之时,他的脑子也是本能的乱成了一锅粥,只能傻呆呆的站在唐三葬的车驾之前。
“哼,米粒之珠,焉敢与皓月争辉!”忽然,唐三葬莫名其妙的撇了撇嘴。
却是看见了霍骥的小动作。
就见霍骥右手持剑,狠狠的刺向唐三葬,左手却是偷偷的从袖筒中滑出了一颗紫光烁烁的珠子,朝自己弹来。
唐三葬先是单手狠狠的握住了那柄此来的利剑,随即一使劲,就见那剑捏成几截碎钢,随手扔在地上。
在霍骥的感官中,则是一阵巨力袭来,那剑就碎了,不由得傻楞在当场。
也就是这个空档,那枚紫珠子便要砸在了唐三葬的脸上,就见这位国师尚父,轻轻的一口气吹了过去。
那枚珠子就在霍骥恐惧的眼神中,猛地倒飞回自己的面前。
轰!
一声巨响,宝象国的一代权臣,大司马、大将军、尚书令霍骥,就这么灰飞烟灭了。
这声巨响,也成功的将霍骥身后的将士们看呆了。
主帅已死,他们就好似被抽掉了脊椎骨一样,傻愣愣的呆在当场,进亦不是,退亦不是。
一时之间,出现了一副诡异、荒谬的场景,战场上,两边的兵士大眼对小眼,虽然手中都拿着武器,但却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
“首恶伏诛,从逆者缴械不杀!”忽然,一个尖利的声音,声嘶力竭的在唐三葬车驾前吼道。
顿时,好像按下了开关一样,一阵嘈杂的“乒里乓铛”声响起,那是霍骥麾下将士,把兵器扔在地上的声音。
苏九功不由得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刚才那句话是他喊的,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位尚父居然就这么干净利索的,将宝象国的心头巨患,给轻轻松松的除去了。
可是这还不够啊,对面还有一大票的士卒呢。
这些可都是百战精兵,绝非是自己带来的这帮字仪仗样子货的兵卒能比的。
苏九功承认,刚才那一嗓子他有赌的成分,但好在他堵对了。
“刚才被那霍骥耽误了不少时间,这天色也不早了,苏公公你且留在此地,收敛这些降兵,我先去碗子山顶,寻那波月洞,顺带会一会那位洞主!”就在苏九功心下庆幸之时,一个平静的声音突然响起。
这是这声音中所传达出来的内容,却是让苏九功心下一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