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近处,嬴高也才看了看,这个叔孙通约莫有五十来岁的年纪,头发和胡须都是有点花白了,往那一站,还真就有个大儒的模样,看着慈眉善目的,怪不得能让底下那些个半大的孩子都专心的听他的讲学。
叔孙通的话说完,嬴高也没怎么出声,心说我对你没啥印象,看来你对我也是没啥印象啊,要不然估计早就屁滚尿流的跪下了,哪还能有这大儒的模样。
而朱家此时则是深深的低着头,生怕被叔孙通给认出来,坏了嬴高的事。
而且眼尖的朱家早就发现了,孙前的女儿孙月这个时候正在这屋子里听叔孙通的讲学呢,她看到进来的是朱家和嬴高来人,刚想站起来有啥动作,朱家连忙对着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孙月倒是领悟的也相当的快了,当时就没再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
嬴高压根就没回答叔孙通的话,而是静静的跟着他走到了他的那个大箱子面前,随手拿出来的里面的一些个竹简,结果嬴高一看,还真就都是一些个儒学的典籍,嬴高心说那你这千里迢迢的上这来图的是啥呢?
“先生支持新政之心,当真是可敬可叹啊!”
把手里面的几个竹简放回箱子里之后,嬴高笑了笑,对着叔孙通来了这么一句。
叔孙通一看,这是检查过关了啊,他心里面倒是不疑有他,今天来之前才刚刚听说,就在不到两天之前,那洛阳城最为繁华的市集上直接腰斩了三十来个讲学的,所为的可不正是这些家伙向人家好好的大秦子民传授反秦的知识吗?这么整在叔孙通看来那真的就跟找死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了。
“如今我大秦新君初立便有了这等新政,我等儒家传人若是不能将这些儒家典籍好生的让大秦子民知晓,平生所学又有何用?”
显然,叔孙通对于自己的高风亮节那也是相当的满意。
“哦?先生既然深知大秦的新皇此举的用意,那为何不在朝堂之中好生的做你那待诏博士,却到了这乡野之处给这些黔首讲学?”
毫无预兆的,嬴高再抬头的时候那眼神已经是变得相当的犀利了,嘴里面说出来的话,让叔孙通一时之间还真就有点没怎么反应过来,但是下一秒,他可就知道咋回事了,再次看向嬴高的眼神也变了样。
刚才这家伙还是个仙风道骨的大儒呢,这一下子,被嬴高忽然之间揭开了自己心里最大的秘密,用后世的话来说,那就是马上要吓尿了的感觉。
嬴高一看叔孙通一下子变成了这么一副德行,连忙回头向朱家使了个眼色。
“今日我等有些许事宜要与先生商议,尔等速速回家中去便罢!明日再来!”
朱家当然知道嬴高啥意思,要是一个大儒在一大堆的孩子面前屁滚尿流,那可就不是这个大儒一个人丢脸的事儿了,估计这些孩子以后对整个儒学都没啥兴趣了。
这些孩子看朱家有点凶神恶煞的,呼啦一下子就作鸟兽散了,除了孙月好奇的看了看朱家,最后也被朱家摆摆手给打发走了。
屋里面只剩下赢高三人的时候,朱家把房门一关,他知道外面的事儿,大秦的禁卫们会处理好的。而且他看嬴高对于这个叔孙通的态度,总感觉这个事儿还是有门的。
“二位……却是何人?”
关上门之后,叔孙通可就怂了,这一下子连话都说不利索了,直勾勾的看向嬴高,显然是就怕嬴高在这个小黑屋里面直接把自己的处决了。
“叔孙通,你可还认得我?”
这个时候,朱家直接走上了前,看着叔孙通问道。
叔孙通定睛一看,又想了片刻,终于认出了自己面前的朱家,但是这也更加的让他疑惑了,上次见到朱家的时候,朱家明明就只是个反秦势力陈婴手底下的侍卫而已,如今出现在了这,并且伙同他们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老底,他压根就不知道朱家想要干啥。
“当初你在那薛县,如今你我二人既然相见,又为何苦苦相逼?”
叔孙通本来在大秦的朝堂上就不是啥重要的角色,待诏博士,顾名思义,没有始皇帝的诏命他压根连咸阳宫的朝堂都进不去,更不用说认识咸阳宫里面的朱家和嬴高了。所以在他想来,这俩人多半是想要敲诈他什么东西罢了。
“苦苦相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若不是怕自己投靠了反秦势力之事败露,又如何会怕了我二人?”
嬴高一听叔孙通这话,眉头就是一挑,赶紧回头示意朱家先别挑明自己的身份,这叔孙通到底是个啥人,嬴高明白,让他好好陪着自己演一场戏之后就啥都知道了。
见嬴高没啥放过自己的意思,叔孙通心里面更加确定了这俩人肯定是没安好心,但这么一想,他的脸色反倒是舒展开了,腰杆子还稍微的挺立起来一些,站在嬴高的面前长叹了一声,这才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