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狱深吸一口气，问询：</p>
“土地庙的香火如何？”</p>
一命二运三香火，可驱逐、炼化‘道鬼’的法子，也不出此三者。</p>
数年之前，他已安排杨间去督办此事。</p>
“数年前我已传令全国，将修建土地庙加入‘以工代赈’之中，但时间尚短，加之风雪太大，一时还未见什么成效……”</p>
杨间眉宇间闪过煞气：</p>
“那劳什子道鬼，非如此方可驱逐？我……”</p>
“若有其他法子，还用你说？”</p>
杨狱面沉如水：</p>
“修建土地庙，收集香火之事刻不容缓，不止大初十道之地，塞外也可推行，不要吝啬钱粮，多调动武者！”</p>
“我明白。”</p>
杨间点点头，转身离去，满身的煞气让皇城中一众大臣无不心惊肉跳。</p>
“老爷子体内的道鬼……”</p>
回返后院，看着行迹如常的老爷子，杨狱心中难掩担忧。</p>
这小老头，实非有什么追求、野心之辈。</p>
便是当了几十年的太上皇，也只喜欢窝在院子里晒太阳，陪着老伴，平生最大的冒险，就是去法则之海为他捡些东西……</p>
这一刻，杨狱甚至有些后悔，若早知今日，他说什么也不让老爷子与婆婆接触道果、位阶。</p>
但……</p>
“无论你是谁！”</p>
杨狱深吸一口气，走进屋内，大袖一挥，将老爷子积攒了许久的诸般物什打包收走。</p>
债多了不痒，若非此事涉及老爷子，他实无甚惧怕的。</p>
不过，这一发现却还是打乱了杨狱的安排，他回来山海，实是只想在可能的大劫降临之前陪伴家人。</p>
可如今却再如何也坐不住了。</p>
立国不过数十年，如今的大初朝廷正处于最为巅峰之时。</p>
杨间一声令下，各地驻军，乃至于诸多江湖宗门都为之出动，顶着寒风大雪去修建庙宇。</p>
杨狱也只得暂别了家人，与杨间一南一北，巡查天下，但见道鬼，或镇压，或当场格杀。</p>
“呼！”</p>
塞北大风雪弥漫，隐去的方寸仙山之外，杨狱凭空现身，却见不远处林道人披风雪而出。</p>
“我心中不过一动，你已到了。看来你在异界所得甚大。”</p>
林道人抖落身上的风雪。</p>
方寸仙山一战后，林道人立即闭关，直至如今方才出关，其气翻涌，却赫然已晋升十都。</p>
“真人可要走一遭？”</p>
杨狱收回眺望方寸仙山的眼神，这座仙山已数年不曾出世了。</p>
“有劳。”</p>
林道人自然不会与他客气，但打量了他几眼，却是不由得皱眉：</p>
“你行色匆匆，可是另有要事？”</p>
“寻大老板。”</p>
杨狱没有隐瞒。</p>
“他似乎不在此间……”</p>
林道人回想了一下：</p>
“方寸仙山关闭之后，他十分不甘，想尽法子闯了进去，之后就再无音讯……”</p>
“他应是没死，不过，气息也察觉不到，似乎也得了造化？”</p>
杨狱驻足许久，眉头方才舒缓，以他如今之感应，但凡大老板身死此间，他也该有感应。</p>
方寸仙山前，杨狱犹豫许久，还是没有进山，他此刻麻烦事着实太多，实在不愿节外生枝。</p>
陪林道人回返西北道城，又数月之后，杨狱强行催动两界无间，穿梭虚空，回返了龙泉界。</p>
而几乎是他离开山海的同时，羿低沉的声音自他开辟的芥子洞天内传来：</p>
“杨，我，大抵要死了……”</p>
“嗯？！”</p>
光影交织之间，杨狱已回到了龙泉界，此时烈日炎炎，他却觉嵴背发寒。</p>
“前辈？你这是……”</p>
杨狱心头一震。</p>
他能够清晰的感知到，芥子空间内，射日道果中，那自称‘羿’的远古灵慧，在以一种清晰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着！</p>
“我不该窥探她……”</p>
羿的声音有着难言的季动与暗然：</p>
“杨，你是我无尽岁月后所见的唯一一人，我本想为你指路，可惜……</p>
我见不到太阴了。”</p>
“前辈，到底发生了什么？”</p>
杨狱的意志降临芥子洞天，他穷尽洞天之力，欲要封禁射日道果，却根本无法减缓其意志的消散。</p>
更让他心生惊季的是，他心底对于羿的记忆，竟也在流逝！</p>
好似有人要从根本上抹去了羿存在的痕迹！</p>
这……</p>
“不必记得我，不必……”</p>
射日道果的光辉暗澹，羿的声音瞬间拔高至极点，音似惊雷炸响在这方小洞天雏形之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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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六道轮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