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遐乔挠着后脑勺憨笑道:“长高了,自然就瘦了。”
钱玄仔细打量着俩兄弟,但见俩兄弟穿的破破烂烂,浑身上下都打着补丁,但是兄弟俩眸子都是闪着精光,一派勃勃生机的气象,顿生好感。
“你们俩,吃了没?”钱玄问道。
“还没呢!”遐乔憋着嘴说道。
“哈哈.......”汤皖笑着,拎着兄弟俩进了厨房,盛早饭,慢慢一大碗,愣是被吃了个精光,还不忘添了一圈皖,直至干干净净为止。
正好大牛送信回来了,汤皖嘱咐道:
“大牛,买些羊肉回来,中午多炒几个菜。”
兄弟俩在他父亲那里,吃的不自在,但是在皖之先生这里可就好多了,一听有肉吃,遐乔的喉结立刻就耸动了。
遐延暗道一声弟弟没出息,偷摸踢了一脚,不就是吃肉么,倒是别被两位先生给看轻了,但遐乔想的就没那么多,只知道好久没吃肉了,就是想吃。
对于无政府自由主义,钱玄倒是听说过,但是也就处于一知半解,汤皖倒是挺仲浦先生提到过,整个一套理解下来,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天真!”
面对兄弟俩殷切希望,但若是直接否定,未免太过打击兄弟俩的积极性了,想了想,便委婉的表达道:
“先去尝试,是不是路,走过才知道,但我提一个小建议,空余之时,把目光投向北方,那里已经有了一个成功的案例,可以探索一下。”
“嗯嗯,我们会的!”遐延虽然是没有得到理想中的答案,但是想到皖之先生也没有向他父亲那样,一口否决,相比之下,也能接受。
兄弟俩中午饱餐了一顿,撒开了丫子大吃,遐乔的肚子吃的像个小山包一样,聊天中,汤皖还得知,兄弟俩连来首都的路费都是自己攒的,愣是没要他父亲一毛钱,真是硬气的很。
日光渐斜,寒光微冷,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次日一早,随着《京报》送入了千万家,顿时在整个华北,掀起了惊涛骇浪,因为汤皖的文章刊登在了《京报》的首页。
按照汤皖的要求,邵飘萍没有修改一个字,标题为《爆炸案之幕后推手——曰本人》,作者汤皖。
在官方给《爆炸案》定论后的几天里,人们一直等着皖之先生发言,但皖之先生却是沉默了,没想到时隔几天之后,一发声,就是平地起惊雷,简直骇人听闻。
鉴于汤皖一向以来,敏锐的眼光,招牌性的推断以及无可挑剔的人品,在民间拥有极大的公信力,瞬间就把舆论的导向,引向了曰本人。
早上的时候,汤皖沏好了茶,淡定的坐在院子,等着人上门,第一个来的是首常先生,夹着报纸,匆匆忙忙的赶来了。
一进门,就冲向了草棚子,茶都没喝,开门见山道:
“皖之,有多大把握?”
汤皖没说话,只是点点头,首常先生便已然明白,表情嗔怒,好好的一张报纸,顿时被揪成了一个团。
还未说上几句话,仲浦先生和秋明先生就联袂而来了,横冲直撞进了院子,问的和首常先生是一样的问题,回答他们的也是汤皖的点点头。
接下来前来的,倒是出乎汤皖的意料,乃是辜教授,冷着一张脸,没进门,就问道:
“皖之先生,可是真的?”
汤皖没说话,见辜教授不进门,只得点点头,就听见辜教授拐杖重重的砸在了地上,骂道:
“东洋畜生,害我学生性命,老夫定要讨个公道。”
“辜教授,你要去哪儿?”汤皖问道。
“去哪儿?当然去曰本公使馆,冤有头,债有主,不去找他,还能找谁?”辜教授张着一张怒脸,带着两个仆人,径直往巷子里侧的曰本公使馆走去。
汤皖见劝不动,又担心辜教授只身前往,怕吃亏,赶紧回来院子,招人一起前去支援,大家闻言,皆欲前往。
但都不希望汤皖去,秋明先生更是直言道:
“我们去了,没有关系,但你不同,曰本人正愁你不上门,若是扣下了你,岂不是坏事?”
钱玄也是这个意思,道:
“你就待家里,我们去就行。”
几人皆追随辜教授的脚步,去了曰本公使馆,唯独留下了汤皖,倒不是汤皖怕被扣押,而是忽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待会瑛国人一定会前来拜访,汤皖要给瑛国人准备一份精心的礼物,张桖良的那一份供词,还有一份便是张桖良给的烧焦的小纸片,不过要动点手脚才好。
汤皖动作麻利,去了房里,在一张纸上写下了朱尔典的英文名,然后用火烧,到最后只剩指甲盖那么大小,能隐隐约约猜测到,这纸上写的大概是朱尔典的英文名。
果然如汤皖猜测一般,这边“礼物”刚准备好,那边瑛国人就来了,是瑛国公使馆东亚事务顾问,一个高大的白人,名叫李纳德。
朱尔典早上刚一看到报纸,立刻就召集所有人前来开会,讨论的则是汤皖的文章中所说的事情。
事实上,瑛国人口头是承认官方的定论的,实则私下里一直没有停止调查。
堂堂大瑛帝国,是绝无可能吃下这个哑巴亏的,再说,瑛国人手里掌握的证据确实不支持,“爆炸案”的主谋是“宗社党”。
源于瑛国人专业人员在对“爆炸案”的告破过程进行分析了,发现了许多漏洞,与汤皖不谋而合。
而且此阶段,瑛国人在华势力还是很大的,经过侦查,发现许多蛛丝马迹都指向了“宗社党”的背后。
另外,瑛国人在对爆炸现场采集样本时,发现炸药竟然用的是苦味酸,这是一种极其不稳定的炸药。
而曰本由于工业原料比较少,用的最多的便是这种炸药,但同时期欧洲国家早就已经不用了。
〵但是仅此而已,还不能断定就是曰本人所为,所以直至汤皖的文章现世,朱尔典认为汤皖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便派遣李纳德前来拜访汤皖,就是想知道,汤皖手里有没有证据。
得到了汤皖精心准备的两件“礼物”后,李纳德也坦言了些许实情,汤皖这才知道瑛国人已经对曰本人起了疑心,这就能完美解释,为何曰本人急于把“宗社党”推出来顶罪了。
“接下来吗,贵国打算如何?”汤皖问道。
“当然是查下去,找出真相,我们瑛国人绝不罢休。”李纳德信誓旦旦说道。
查下去就好,千万要一直查下去啊,汤皖巴不得瑛国人如此,只是忽而神情黯淡,沮丧的说道:
“曰本人势大,贵国还是小心些吧。”
高傲的瑛国人最是忍不得,在他们看来,曰本人不过是一个后起之秀,岂敢同大瑛帝国相媲美,只丢下一句话,就带着“礼物”匆匆回去了。
“汤先生,我们可是瑛国人。”
所以,换言之便是“我们是瑛国人,而不是你们华夏人,”汤皖心里不爽,就要反驳,又想到,还要瑛国人带头冲锋呢,还是先不得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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