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明暗不定,远处的风声呼呼地吹着。正午的天空,本该明净如洗,此时却阴暗一片,不过太阳还夹在一片云层之间,时不时地就露出头来,向地面看上两眼。
树枝上挂着一层薄薄的霜。按理说,这种情况是不应该出现在中午的,可今天这天气十分寒冷,虽不飘雪,但寒气更浓。
太阳也是不争气,本应该带给人间温暖,可偏又偷偷地躲藏了起来。
寒风呼啸而过之处,是一片宁静的小县城,叫做汉远县。
汉远县,自古就是贫困之地,很少有人来这里讨生活。这里的人们,大部分都以耕作为生。不过,在清朝的时候,汉远县倒是出过不少秀才,算是一个读书圣地,可后来这些走出去的读书人,却很少有再回来的。所以,现在的汉远县还是一贫如洗,那些因读书而做了官的人们,没有人想着再回来建设乡里。
这里面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或是他们已经习惯了外面的锦衣生活,或是汉远县的命运本该如此吧。
然而,话说回来,在这个世界上,有富足之地,就有贫困之地,有智慧之人,就有愚蠢之人,一切皆逃不过因果循环,这是自然之理。
此时的汉远县城似乎正处在沉睡之中,只有外面的清寒之气在四周飘荡,伴着呼呼的风声像是在吟唱。
宋正良坐在屋里,刚刚生起的火炉,这时又灭了,突然屋外传来了一句抱怨声。
“正良,你天杀的,生炉火这种事情,也要让我一个妇人做吗?都迷着我的眼了。”屋外一个妇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宋正良赶紧站了起来,向着声音走了过去。
偌大的一间房间,竟然没有几件像样的摆设,可以说是一贫如洗。
一个妇人正站在炉子面前,手里拿着扇子用力地煽动着。
眼看着炉子里的火苗将要冒出来,可烟却更浓了。
这妇人穿着粗布衣服,一脸愁苦。相信,不用过多介绍,我们便能知道,这正是宋正良的老婆。
“阿秀啊,你不用在这里生火了,让我来吧。”宋正良大步走了过去,接过阿秀手中的扇子,用力摇了起来。
然而,炉子里的火苗依然只是跳动着,眼瞅着团团的浓烟也跟着一起冒了出来。
宋正良一面揉着眼睛,一面把四边的烟雾赶走。
阿秀倒也干脆,直接走到了门口,回身看了一眼宋正良。
“我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你,让孩子们也跟着吃苦受罪。”阿秀一脸埋怨。
事实上,宋正良是个老实人,有些怕老婆,听到老婆这么一说,也不敢吱声,只是闷声坐着,用力给炉子继续煽风点火,想着快些让炉子着起来。此刻,他把心里的火气都用到了扇子上面。要不,他们真都要冻死了。
阿秀走出门,来到西侧的偏房,进门看着破旧不堪的床,两床破旧的被子,上面全是一个个的破洞,不由得心酸起来。
床上躺着一个出生才几个月大的婴儿,和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
“文勇,你得起床了,你弟弟可以睡,你这都多大了,也懒在床上不起?”阿秀说。
“好的,阿妈,我这就起,可是我冷,还有没有一件厚棉衣可以让我穿啊。”宋文勇说。
“你去给你那穷鬼老爹要吧,真后悔,把你们生下来,活受罪啊。”阿秀一面说着,一面就开始抹起了眼泪。
此时的阿秀是真的很伤心,想当初阿秀家家境还算不错,可当时不知是怎么鬼迷了心窍,瞎了眼,就跟了宋正良。
宋文勇从被窝里爬了出来,穿上他的破棉袄,就下了床。
“你洗把脸,然后去外面,看看能不能找些吃食。家里实在走不开人,你爹在生火呢,还有一大堆的柴要劈,这些事情,你都干不了啊。”阿秀闷着头说着,脸也没有转过来看看孩子。
宋文勇轻轻点了点头,就去了院子里。他打了一盆清水,走到正堂里面,看到父亲宋正良正在用力煽风点柴。
“爹,火着了吗?”宋文勇用稚嫩的声音说。
听到这里之后,宋正良微微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