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好的很，我和你爸爸早就习惯了。对了，妈最近学了不少拿手好菜……你和你哥哥先等一会儿，一会儿我端出来给你尝尝！」</p>
亲吻了女儿的脸颊，葛妮思重新回了厨房，和大儿媳妇一起准备起了晚餐的菜肴。</p>
不过，显然她并没有原谅她，只是碍于亲人的面子没有翻脸罢了。</p>
「爸马上就从图书馆回来了，我们去客厅吧。」沃菲特轻轻拍了下妹妹的肩膀，带着她离开了厨房前的走廊。</p>
虽然今天是节假日，但墨尔文已经习惯了待在图书馆里整理文献，无论是不是工作时间都会在那里待上一整天。</p>
终于到了开饭的时间。</p>
由于在当地的出色业务表现，他已经从一名会计做到了金加仑港分行的副行长。</p>
而这次，他将以分行行长的身份赴任。</p>
而她的大哥也算是投桃报李，推掉了不少其他银行抛来的橄榄枝……</p>
根据沃菲特的说法，这次布格拉的内战是市民派们彻底的赢了，将那些曾经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的「公司狗」们踩在了脚下。</p>
这对于巨石城来说是个「复仇」的好机会。</p>
如今此一时彼一时，轮到巨石城将这笔债连本带利的讨回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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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是布格拉市民与巨石城居民们共同的敌人。</p>
看着成长起来的大哥和重新出现在那张脸上的意气风发的模样，艾丽莎心中也是欣慰不已。</p>
看着家人们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她忽然发现自己与家人之间的隔阂消融了许多。</p>
时间果真是一味良药。</p>
「说起来……基修呢？」她忽然想到了自己的二哥，如果他也在这里就好。</p>
「不知道，那家伙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倒是有打听过，但并没有消息，只听说他离开巨石城之后往东边去了。」</p>
「这个胆小的蠢货……不知道他的脑子里在想什么。」</p>
「也许是回理想城了吧……随他自己吧。」墨尔文嘟囔了一声，似乎不太想提自己小儿子的名字。</p>
然而那毕竟是他的亲身骨肉，他实在没办法对那个混球说出狠话。</p>
沃菲特轻轻咳嗽了一声，将目光投向了艾丽莎，转移话题地说道。</p>
「我吗……」艾丽莎愣了下，面对兄长严厉的眼神，不小心便放低了说话的音量，「除了管理学的课程，我最近在帮我的老师整理历史文献……他说我很有这方面的天赋。」</p>
「你的老师是？」</p>
「他的名字叫孟杰。」</p>
重复着这个名字，沃菲特总觉得在哪儿听过，却又记不得了。</p>
「居然是他？」</p>
「算是认识吧，他拜访过我几次，和我聊了些关于巨石城以前的事情……」墨尔文看向了女儿，说道，「他是猛犸大学的前校长？」</p>
艾丽莎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p>
虽然艾丽莎并没有提到那个人的名字，不过这次沃菲特却像是听懂了一样。</p>
「对！你怎么知道？」艾丽莎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哥哥，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哥，您认识他？」</p>
沃菲特却撇了撇嘴，轻轻的哼了一声。</p>
他从来没见过比那家伙更幸运的人了。</p>
那家伙的人生就像开了挂一样，仿佛真的得到了银月女神的庇佑。</p>
相比起阿布赛克的其他部下，他大概是走的最体面的一个了。</p>
说到这儿，他又看着眼中写满错愕的妹妹，一字一顿的说道。</p>
餐桌上的气氛忽然冷了下来，从一个沉重的话题又进入到了另一个沉重的话题。</p>
艾丽莎虽然已经长大了，但毕竟还是个孩子……至少对她来说是的。</p>
比起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她更应该保护的人是她自己。</p>
他不想看着她和那个蠢货一样，像根火柴棍一样燃烧殆尽，最终什么也没改变，只是白白燃烧了自己。</p>
她最担心的就是他的大哥，那个宁可牺牲他自己也要复兴家族的人。</p>
但他不一样。</p>
如果他还活在过去的巨石城，那毫无意义的责任感与对旧时代的忠诚迟早会将他拖进地狱……</p>
沃菲特侧过了脸，用沙哑的声音说道。</p>
「我不想打击你的梦想，但以后少干些危险的蠢事，万不得已也要保持谨慎……记住，我才是这个家未来的家主，我还没有躺进棺材里。」</p>
顿了顿，沃菲特又用有些难为情的开了口。</p>
他并不是一个善于认错的人，这句话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p>
她忽然间意识到，那个一直以来卡在她心里的刺其实从一开始就不存在。</p>
而是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深爱着……</p>
窗外的风雪呼啸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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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了熊熊燃烧的壁炉，但水暖管和散热片未必就不如壁炉暖和。</p>
而且或许是因为房间小了的缘故，艾丽莎忽然间发现他们一家人坐得更近了。</p>
「我去开门！」</p>
那姑娘穿着一件淡紫色的羽绒服，背着简陋的旅行包，约莫十五六岁，和她差不多的年龄，留着一头蓬松的金发，稚嫩的脸上带着几分青涩。</p>
101号营地偶尔会有一些自由邦的学生，他们大多都是如此。</p>
她并不记得自己有见过这张面孔。</p>
思来想去，也只有她的大哥可能会认识自由邦的人了。</p>
女孩的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匆匆摇了摇头，随后回过神来似的猛地鞠了下躬，接着从怀中取出一只黑色的盒子，夹着几封皱巴巴的信纸塞到了她的胸口。</p>
不顾一切地喊出了这句话，她紧闭着双眼，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p>
她的肩膀轻轻颤抖着，似乎是在按捺着悲伤。</p>
指尖轻轻颤了一下，艾丽莎展开了其中一封信，果然看见了熟悉的字迹……</p>
【请原谅你那懦弱无能的哥哥没有当面向你道歉……虽然我确实有这么想过，但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死了。】</p>
【仔细想想，那个恳求我对他女儿负起责任的老人，或许就是神灵给我的最后的机会……也是我最后的机会。然而愚钝的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愚蠢，非但没有任何忏悔的意思，还试图逃离自己的罪，自作聪明地放火烧死了他们。】</p>
【包括巨石城内城的崩塌，也从来都无关于那些和你一样善良勇敢的人们，而是无数个堕落为恶魔的我。】</p>
【就这样，我忏悔着自己的罪，朝着理想城的方向走着，幻想着如果我</p>
明神灵宽恕了我的罪。而如果没有，也省去了我自己动手。】</p>
【如果这个世界上存在地狱这种东西，那里应该能算得上是其中之一。我想过那或许便是命运对我的惩罚，便想着就在那里腐烂掉也好。】</p>
【那个人是自由邦的市长，或许你在新闻上听过他的名字……不过我要说的并不是那个家伙，我也不是他的士兵，我想说的是站在你面前的那位名字叫菈菈的姑娘。】</p>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相信我这么一个烂人，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来的勇气答应他……但有那么一个瞬间，我猛然意识到这可能是我唯一的机会，哪怕这并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p>
【我不祈求神灵的保佑让我也能活到最后，只希望把信交给你的人是她，不是流民之家或者其他慈善机构。拜托了，算我最后一次祈求神灵，让一事无成的我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做成一件事情。】</p>
艾丽莎将信读到了最后，眼泪情不自禁的落下，滴在了信上。</p>
看着伤心欲绝的艾丽莎，她愣了下，接着又看见眼泪滴在纸上的位置，忍不住脱口而出道。</p>
她显然读过了那些信。</p>
看着眼角挂着泪痕、错愕抬起头的艾丽莎，那姑娘迅速躲开了视线，用沙哑的声音继续说道。</p>
咬了咬嘴唇，她继续说道。</p>
她宁可死去的是自己。</p>
顾不上擦干自己的眼泪，艾丽莎将盒子和信塞进了兜里，将那个啜泣着起来的姑娘抱在了怀里。</p>
「你的名字是？」</p>
「菈菈……谢谢你。」</p>
那姑娘瞪大了眼睛，不理解面前这位温柔的妹妹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p>
「我那一事无成的哥哥……或许真的做成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请代替不成器的他，在新世界好好的活下去。」</p>
那一路上的委屈都落在了雪里。</p>
艾丽莎安慰地拍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柔声说道。</p>
「……谢谢。」</p>
生活在钢铁丛林中的她从没见过这么善良的人。</p>
听说就在自由邦内战的时候，废土纪元已经结束了。</p>
「不客气。」</p>
「请随意一点，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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