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甄建开始跟牙行还价,只出一万贯,牙行先开始不松口,但想想又觉得不亏,按照他们以往的经验,这酒楼应该撑不了两年,既然如此,等甄建来找他们卖酒楼的时候,他们也可以压价,6000贯收购,毫不费力就能赚个4000贯,于是他们同意了甄建的价格,一万贯,成交。
想要开酒楼,就必须有地种蔬菜,按照绍兴酒楼的规模,估计客流量是平昌酒楼的两三倍,所以甄建还得买地。
买地不是那么容易的,好的地皮官府不卖给你,甄建只能挑那些比较垃圾的地皮下手,而且都不是在一起的,一下拿了三块地,总共三十亩,价格还比平昌县贵,二十贯一亩,6000贯又没了,好不容易攒起来的钱,又所剩无几了,唉,做生意就是这样,还好自己有把握,肯定能大赚,否则要换做别人,肯定没这么大魄力,要是酒楼生意不好,那么就是血本无归,除非那种实在太有钱了,不在乎酒楼是否亏损的,但那样的大商人,已经形成了自己的商业网,谁还会开个酒楼靠酒楼赚钱,开酒楼的,都是中小型的商人,最多也就开个两三家酒楼,家产不超过十万贯。
在绍兴买好了酒楼,甄建回到平昌县,开始让吴木匠制作牌匾,菜单,会员卡等物,过几天去绍兴!
在这段时间里,他已经开始让李咸鱼当店长,操持酒楼上下大小事务,因为甄建走后,李咸鱼将接手这里。
甄建其实不想让李咸鱼留下来的,但李咸鱼非要留下来,因为他舍不得陈芸芝。
自从上一次陈芸芝和李咸鱼邂逅之后,陈芸芝对李咸鱼暗生好感,多次偷偷跑出来与李咸鱼私会,当然他们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李咸鱼只是讲故事给她听,两个人都害羞,不愿捅破那张纸,其实这样互相暗恋对方的暧昧感觉,最能让人神魂颠倒,如痴如醉,到也不错,但甄建知道,这就跟做梦一样,终究会有醒来的那一刻,希望到最后,李咸鱼能够抱得美人归,而不是伤心落魄收场。
五月十五,甄建带着一批员工浩浩荡荡出发,前往绍兴,五月十八,同福酒楼开张,为了弄得隆重点,甄建还请来了舞狮队表演,就好像二十一世纪某些店铺开张时,请一些二三流的歌星来唱歌一样,其作用都是一样的,就是为了吸引眼球。
舞狮队表演结束,甄建缓缓出场,边走边拍手,为舞狮队喝彩,定下脚步后,他伸手握住上方垂下的一根红绸,用力一拉,遮在牌匾上的红绸落下,露出了同福酒楼的招牌,若仔细看,还会看到,同福酒楼下面还有几个小字-绍兴分店,他这是要开全国连锁酒楼的节奏。
亮出了招牌,周围群众纷纷鼓掌叫好,这是一种礼仪,是对店家的祝福,甄建开心地朝着众人拱手,扬声道:“各位叔伯婶婶大爷,晚辈甄建,从平昌县来绍兴开酒楼做生意,以后大家就都是街坊了,请多多关照。”
周围的百姓纷纷笑呵呵回答:“好说好说……”
甄建继续笑眯眯道:“本店从早上卯时三刻开门营业,直至宵禁才打烊,随时恭候各位的光临,本店的美食,在平昌小有名气,就连京城的权贵,也有人特地赶去平昌县一尝为快,晚辈相信,这里肯定有人听说过我们同福酒楼的名声。”
“听过!听过!”人群之中顿时有不少人高呼,“同福酒楼我去吃过好几次,他们的菜简直是人间难得的美味,没想到啊,居然来咱们绍兴了,太好啦!”
甄建笑眯眯道:“多谢各位夸赞,说是人间难得的美味,有点夸张了,我们只是用心做最好的菜,让所有的顾客尝到美味,本店待客以诚,童叟无欺,今日开业大酬宾,所有的消费,一律半价。”
一听说全部半价,所有人顿时纷纷叫好,然后争先恐后地往酒楼里冲,那人挤人的画面,有点春运的既视感。
同福酒楼绍兴店开业的第一天,一楼和二楼的大厅全部爆满,二楼的普通包间爆满,三楼的豪华包间爆满,唯有三楼的两个至尊包间还空着,这两个包间的最低消费实在太高了,暂时还没人舍得定这个包间,因为这两个至尊包间每个时辰的最低消费就是20贯,非显贵之人不敢轻易尝试。
由于绍兴的物价稍贵,所以甄建把菜肴的价格也提升了,比如青椒肉丝在平昌店只卖50文,而到了这里,卖80文,这是他调查过市场之后定的价格,绝对不算太高,但也不低。
从开门的时候就一直忙,下午的时候终于停了一个时辰,但到了傍晚,生意更加火爆,连至尊包间都有人了,直到宵禁时分,甄建他们终于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关门打烊。
接下来,便开始对账,府城果然不是县城能比的,而且绍兴不是一般的府城,是最靠近京城的一个府城,城内富商云集,到处都是有钱人,从他们所收的钱就可以看出一二,在县城,他们很少见到银子,而在这里,用银子的居多,这次他们收的钱不再是一桶一桶的铜钱了,基本铜钱和银子各一半,甄建还是比较喜欢银子的,因为这样方便他们清点。
很快,账目对好了,今天充值会员卡的钱达到了205贯,而今天营业纯利润是184贯,半价的情况下,居然赚了184贯,别说是其他人震惊了,就连甄建也是吃惊不已,这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
要换做其他酒楼,如果半价的话,生意就算跟他们一样火爆,顶多也就赚个40贯了不得了,但甄建不一样,他的菜价格比别人的高,成本比别人的低。
一般的酒楼成本约占40%,而甄建的成本只有15%,原料成本10%,人工费5%,就是这么任性,在这样的前提下,生意还火爆,能不赚吗。
由于员工太多,后院房间不太够用,甄建和甄大力睡一间房,而且房间太小,只有一张床,甄大力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去年这个时候,甄建患上天花,当时他感觉自己整个世界都崩塌了,没想到才过了一年的时间,他就和甄建来到了绍兴城,坐拥上万贯的家产,开了两家酒楼,日进斗金,他忽然感觉这一切就像梦一样,简直不敢相信。
“小建,睡了吗?”甄大力轻轻问了声。
甄建答道:“正在酝酿。”
“酝酿什么?”
甄建答道:“酝酿睡意啊。”
甄大力笑了声,忽然问道:“你说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什么是不是真的?”
甄大力缓缓道:“去年这个时候,咱们还在杨树村光着屁股割麦子呢,这才一年的时间,你就赚了这么多钱,都来到绍兴了。”
“爹,咱们以后还是别提光屁股割麦子的事了。”甄建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他觉得这是来这个世界后,最大的污点,当初要不是怕甄大力抽他,他是肯定不会脱得光溜溜地下地去割麦子的,麦芒扎得他浑身痒不说,卵皮挠破不说,那玩意不断晃荡,大腿都打肿了……
“好,以后不提这事了。”甄大力也知道甄建面皮薄,怕丢脸,就答应不提了,沉默了片刻,他忽然幽幽叹道,“有时我真害怕这是一场梦,晚上不敢睡,就怕一觉醒来,一切都回到当初,什么都没了,钱若是没了,倒也没什么,就怕你也没了,或许这个梦,是从你患天花的时候开始做的,天花哪是说退就退的,这里面……有太多的事情不同寻常了。”
“我也感觉这就像是一场梦。”甄建幽幽回答,他所指的梦,跟甄建不同,他所说的,是穿越这件事,即便穿越过来这么久了,当他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也觉得这一切是如此匪夷所思。
但他随即又道:“但我可以确定,这不是梦,爹你不用担心,咱们都得好好地把日子过下去,接下来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等过两年,我还要带你去京城,那里才是大楚最富饶繁华的地方,咱们去那里赚钱,我要成为大楚最有钱的人。”
“爹不稀罕钱。”甄大力摸了摸他的头发,声音之中满是爱怜之意,“爹只希望你好好的,只要你好好的,爹就很开心。”
甄建闻言只觉心头温暖如春,一把抱住甄大力,嘿嘿一笑,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嘛,爹你别瞎想了,睡觉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忙活呢。”
“嗯,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