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建一听这话,顿时一惊,护卫可以佩刀,那主人的身份绝非寻常,赶忙也丢开碗筷,起身道:“走!去看看!”
甄大力人也不落后,四人飞速往村里跑去,李咸鱼和范贤早就累了,自然被他们远远甩在了后面。
甄建和甄大力跑进村的时候,只见甄家篱笆院外围满了人,全村老少都来了,热闹得紧,远远便可看到,甄家的院中有七八个骑着高头大马,比篱笆院还高,隔着老远便能看到。
此时此刻,甄家的篱笆院中,一个中年人满面微笑地坐在一张红木太师椅上,这个椅子明显不是甄家能买得起的,那么只有一个解释,是他自己带来的,出门在外,还带着一把红木椅,这逼装的……啧啧啧……
这中年人留着短短的山羊胡子,面容削瘦,约三十四五岁,头顶白玉狮吼冠,身穿蓝白青丝绸袍,腰间配玉,这一身华贵行头,确实非常能唬人。
七个腰间佩刀的护卫并未下马,就这么骑在马背上,拱卫在中年人的左右和身后。
甄老太满面尴尬地站在中年人面前,道:“金老爷,我真是甄大庆的娘,他和甄大力都是我生的,你若不信,这么多村邻都可作证的。”
那个被称为金老爷的中年人闻言淡然一笑,道:“老人家,不是金某不信你,而是郑有为他说了,他没有爹,也没有娘,他只有一个孪生弟弟,叫甄大力,而且我也不知道他叫甄大庆,他特地叮嘱,他的东西,让我必须亲手交给甄大力,甄大力若是在家,你叫他来取东西,金某在此等到天黑,若他不来,金某只能打道回府,也不算违背了我与郑有为之间的约定。”
“大力来了,甄大力来了……”院外人群中有人高呼起来,村民们纷纷主动让开道,甄大力和甄建走进了院子。
那个金老爷闻言缓缓起身,挥手让挡在院门口的护卫们让开。
众护卫纷纷拉缰绳,操控着马匹让开一条道,甄大力带着甄建走到了金老爷的面前。
金老爷看到甄大力时,顿时一愣,眼中露出复杂之色,甄大力走到金老爷面前,行了个礼,道:“见过老爷。”
“我可不是什么老爷。”金老爷微微一笑,略带自嘲地说道,“在下姓金,单名一个鹏字,是个浑身铜臭的商人,你就是郑有为的孪生弟弟甄大力吧?”
“郑有为?”甄大力闻言一愣,完全没听过。
还是甄建脑袋活泛,插嘴道:“爹,大伯出去之后估计是改名了。”
“小兄弟真聪明。”金鹏笑眯眯地望着甄建,赞了一声,然后道,“甄大力,你和你哥哥确实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你要比他黑一些,也稍微矮一些。”
甄大力尴尬笑道:“常年做农活,被担子压矮了,也被日头晒黑了,让金老爷见笑了。”
“何来见笑之说。”金鹏摆手笑道,“郑有为是金某的好友,当年我们曾一起做生意,可惜啊,郑老弟英年早逝,当真是天妒英才,现在看到了你,倒是让金某感觉仿佛又见到了他一般。”
“你说什么!”甄大力闻言失声惊呼,“我大哥他……过世了?”
“是的。”金鹏长叹一声,面露悲然之色,道,“金某此次来,就是受他临终之托,将他的一点遗产和一封遗书送回来给你。”
甄大力的眸中已经湿润,双眼通红地望着金鹏,问道:“我大哥……他怎么死的?”
金鹏道:“郑老弟是得病而逝的,不过你放心,你走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容,没有受太大的痛苦。”
甄建听到这句话不禁感觉怪怪的,貌似在前世的时候,这是视频的某个梗,比如然后金鹏忽然来一句:“其实我是骗你的,他死得老惨了……”这样就会显得很皮。
当然了,这个时代的人可没有这么皮,金鹏也不可能知道这个梗,只是单纯地想安慰甄大力。
“他怎么就走了呢,怎么就这么走了呢……”甄大力悲伤念叨,他不在乎什么遗产,他只想再见见他大哥,因为他们二人当年的兄弟感情真的非常深,毕竟是孪生兄弟。
“人死不能复生,你请节哀。”金鹏劝了一声,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甄大力道,“这封就是郑有为的遗书,他临终之前再三嘱托,一定要亲手交给你,而且,除了你之外,不可让任何人看,包括你的父母。”
他说话间斜睨了一下甄老太,很显然,他已经看出这个甄老太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他身为一个成功的商人,眼力那是绝对数一数二的,一个人只要与他交谈两句,基本就能瞧出个大概,甄大力为人老实,重感情,他能看得出来,甄老太私心重,其性贪,他也看得出来,所以他对甄老太和甄大力的态度截然不同。
甄建已经暗暗佩服这个金鹏了,这金鹏一看就是极为成功的商人,这样的商人,必然认识很多官宦权贵,眼界极高,但他并没有看不起甄大力,与甄大力交谈之时完全没有倨傲之气,谈笑自若,彬彬有礼,甚至还劝慰甄大力,这说明这个人的心胸非常广博,宛若汪洋大海,能纳天下之川,无论是长江黄河还是涓流小溪,他都能接纳,这是个能做大事的人,也难怪他能如此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