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乌汜人依山而建的石头城墙要比轮台人的夯土墙还要结实不少,高角度仰射也比平射艰难不少,就算是在山下垫起了土山,十八天攻城时间,大锤八十砸在墙面上也就二十来下,双层的防御墙除了墙面石头砸碎了些外,距离倒塌还有些日子呢。
不过现在就已经一月中旬了,击败乌汜人之后,政治运作还的时间,从姑墨返回河西,返回云中还得一个半月时间,所以不管是刘闲,还是伊稚斜,主帅扎克拉玛,都已经等不及了。
而且,刘闲的三板斧,现在也才刚刚把第二板斧挥舞出来而已。
提到古罗马军队,人们印象中除了整齐而坚固的大盾牌龟甲阵之外,还有高耸结实的木制攻城塔,沉重的弩炮,耶路撒冷之战,罗马人就是靠着攻城塔攻下了犹太人高大的石头城墙。
如今在西域,一座座沉重的刘氏攻城塔亦是在十度缓坡上,好几百个昨天才刚刚欺骗了乌汜人,龟兹来的援兵苦力所推动,黑森森的向城墙上压过去。
罗马人打造一座木质攻城塔,至少要一到一个半月,可刘闲的四座八米高的攻城塔,一个晚上就冒了出来,这才造成了乌汜人如此大的恐慌。
如何做到的?
标准化!
所有汉军用来运送装备给养的四蹦子自行车,钢梁骨架都是按照一个标准打造的,差一厘米都不行!然后后世连接两个管子的双连接头刘闲也见过,如法炮制也打造了出来,把正方形的八辆四蹦子连在一起,就是一层两米,第二层六辆四米,第三层四辆六米,第四层就留下两辆,八米,刚好和乌汜人的第二层城墙一边高了。
阶梯性的庞大攻城塔正面再蒙上牛皮,涂抹上防火的淤泥,对付科技树极底,只有弓箭投石的西域城邦王国,简直堪称神器。
在那些龟兹部队敬畏的呼喊声中,足足三座沉重的攻城塔被推上了斜坡,最上面那层也第二层,汉匈混编的弓弩手部队,格外神气的开起了火。
这可不再是佯攻仰视敌人了,第二层城墙的守军也仅仅是平视,甚至还低攻城塔一头,因为加上城垛,城墙才八米,只有第一层的守军,在汉匈联军眼里,则干脆是俯视了,居高临下,那些也已经憋了好多天的匈奴精锐弓箭手手中顽羊角弓都射成了吉他似得,乒乓作响中,将箭雨倾泻在那些乌汜人守军的脑袋上。
八十名匈奴弓箭手短短时间就射出去了上千只重箭,二百多米长的一层层墙上都被射成了芦苇丛,至于墙上的守军则更是好像没头苍蝇那样,恐惧的转身就跑,从城墙头顺着梯子爬下去,然后转逃回二层石墙后头。
二层的乌汜人也是不甘示弱的将弓箭射回来,护着攻城车的硬牛皮盾牌同样乒乓作响,砰的撞击声里,攻城车被推到矮城墙正面,下一秒,第三层的四蹦子牛皮门被打开,穿着重甲,扛着盾牌的汉军下饺子那样噼里啪啦倾泻而下,轻而易举的接管了前城墙,用绳套当梯子从城墙上爬下来,又飞快的打开了第一道城门。
墙就是生命线啊!若是再被攻破,面对凶悍的匈奴人,铁桶那样的汉人,城中乌汜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所以城头简直疯了,稀里哗啦的闷响里,石头,擂木,甚至垃圾,破罐子,夜壶之类的,抓住什么就向下扔什么。
刘闲从雁门监狱里挖角过来,暴风校尉魏尚也亲自扛着盾牌冲到了第一线,他正左手举盾,跟着十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军力士胯下夹着攻门木向里头冲呢,冷不防一个大罐子哗啦一下照着头砸过来,他举着盾牌是沉重一下挡住了,可随着罐子的碎裂,哗啦的脆响里,风味浓郁的人中黄带着飘香给攻城木小队来了个全员洗脸。
落石和脏污太多了,不到一会儿,一二层城墙间狭窄的巷道都堆了三四十厘米高,就算重甲大盾的汉军都扛不住这种砸了,不得不狼狈的又从城门口跑了出去。
但是,就在城头上的乌汜人松了口气的时候,满脸人中黄的魏尚竟然又是暴跳如雷的狂奔了进来,这次,他仅仅和另一个汉军一起抱了个上百公斤重的大包裹,直勾勾的冲到了城门洞,叮咣几声锤子响过后,冒着烟中,大汉的边郡猛将再一次跟个懦夫那样抱头就逃。
可是没等城头的守军明白怎么一回事儿,轰隆的巨响里,整个城池似乎都摇晃了几下,门口,还在顶着门的十几个乌汜人真是夺门而飞,抱着两块大板门碎片倒飞出去了十多米,关的严严的内门也就此失守。
把陡坡垫成缓坡的另一个优势展现了出来,那就是骑兵直接可以冲锋,攻城塔的缝隙中,伊稚斜端着刀嘶吼的小舌头都直打颤儿,凌厉的马蹄子声音里,上百名悍锐者骑兵轮着大汉的环首步兵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迅速的冲进了门,门口,还有几个乌汜兵绝望的想要堵住大门口,可是才跑两步就被匈奴人骑马砍杀于地上。
别说这年头还没有巷战的概念,就算是有,在四万精骑,一万汉军军团步兵面前,乌汜人也没比鸡蛋壳要坚固多少,不过真是对乌汜国兴趣乏乏,看着匈奴人冲锋,麾下的魏尚还在气急败坏的用毛巾擦着脸上的人中黄,刘闲是禁不住大大的打了个哈欠。
“撤兵,记得把四蹦子都给孤拆回来,对了,告诉魏尚,大营中给他准备了他最爱吃的煎饺子,羊肉韭黄馅儿的!”
听着刘闲转头就走,一边走一边说的话语,钦定陪葬物虞布是兴致勃勃的奔了过去,可不知道为啥,一听这个黄字儿,魏尚却是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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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有国-际-法和联-合-国,后世大国还是说削谁就削谁,老美说抽拉克国,管你到底有没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大棒子直接狠狠抽在了脑门上,乌汜国这样几千人的小国在西域消失,更是在历史长河中,连个浪花都飞溅不起来。
然而!比乌汜国意义更重大的震荡波却真好像地震那样,震撼了整个天山中道各个西域国家的政坛。
轮台国,说攻下就攻下来了,建在山上,号称茅坑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有时候连宗主国姑墨面子都不给的乌汜国,也说屠就屠了,这不亚于后世的核威慑,也就是说以城邦为政治单位的西域各个共和国,汉匈联军想灭谁就灭谁。